在商海浮沉这么些年,更阴暗卑鄙的事他都做过,可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窘迫和心慌,担心明亦薇知道这些事后会看轻,甚至是远离他。
他并不想在她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
“我”周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无措地别开脸,耳根又红又烫,半晌才道,“抱歉。”
言臻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说的话也点到即止,见他领悟到了,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周让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不满,他纠结半晌,撂下一句“我去向边原道歉”,便快步进了诊所。
边原正在睡觉,突然被人攥住肩膀摇了摇“边原边原”
他迷迷糊糊醒来,见来人是周让,于是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哥哥,怎么了”
“对不起,你今晚会过敏,是我导致的。”
边原一愣,瞌睡醒了一大半“什什么”
周让把灭蚊灯的事一说,边原浑浑噩噩的脑子总算转过弯来了,他顿时又惊又怕“你太过分了知不知道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对不起,是我的错。”周让道歉,“我会承担你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在岛上恢复期间我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等你恢复了,给我列个清单,我”
“我不需要”边原打断他的话,他气得浑身都在哆嗦,“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太可恶了,要不是明姐姐及时送我来诊所,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过敏致死了对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下这样的毒手,你简直可怕至极”
周让站在病床边,双手交叠在身前,头微微低下,是一个十足的“低头认错”姿态,任凭边原怎么骂都不还口。
他道歉的姿态很足,可这副样子落在边原眼里,他却没看出丝毫悔意。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对方只是为了道歉而道歉,并不是真的为害了他这件事感到后悔和歉疚。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边原指着门口说,“跟你这么可怕的人共处一室让我很有心理压力。”
“好。”
周让往外走时言臻正好进来。
两人擦肩而过,周让飞快瞥了言臻一眼。
言臻脚步一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意味强烈。
周让忐忑焦躁的心情顿时被抚平了几分。
边原见言臻进来,立刻坐起来,把周让刚才跟他道歉的事说了一遍,控诉道“你说他是不是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他活了快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恶的人。
言臻在病床边坐下,附和道“对,确实很可恶,这件事绝不能这么轻易翻篇,要给他一个教训才行让他赔多少钱好呢你开个价,我帮你去谈,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前半段话边原听了,还为言臻站在自己这边而沾沾自喜,但听完后半段,他顿时眯起眼睛“你向着他”
言臻面不改色道“哪儿的话呀,我这不是在为你争取权益吗”
“哼,你表面上是在帮我要赔偿和出口气,其实还不是想用钱替他摆平,息事宁人,真当我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你在袒护他呢”
见他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言臻索性不隐瞒了,好声好气地顺边原的毛“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我向着谁也不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提点过赵大哥,他知道错了,也愿意赔偿你所以损失,所以你看看,能不能收了赔偿,不跟他计较”
她说着,又给出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