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返回病房,沈确本来正在发呆,余光瞟到有人进来,他扭过头,目光落到言臻身上时,瞬间变得凶狠。
言臻当着陈源的面,做作地往后缩了一下。
陈源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挡在她跟前,掏出手机用备忘录打字给沈确看,先告知他如今的情况,随即提出要代为管理公司。
沈确前段时间才谈下来一个项目,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公司不能没人管理,加上信任陈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叫来黄桂兰,让她带陈源回家取印章。
陈源不放心言臻留在这里“让嫂子回家拿给我吧,小安不是也在家吗,家里不能没有大人。”
黄桂兰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说“没事,我回去拿,正好要收拾住院用的东西,你开车捎我一程。”
她这么一说,陈源只好作罢,临走时在沈确看不到的地方给言臻使了个眼色。
言臻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黄桂兰和陈源一走,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沈确顿时凶相毕露,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但浑身又麻又痛,还使不上劲,他只能大着舌头辱骂道“姜雨浓,你这个毒妇,贱货”
“你他妈不得好死”
“你等着,我一定弄死你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言臻抱着胳膊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表情戏谑得像在看上蹿下跳的小丑。
等他骂够了骂累了,她才慢条斯理走到病床前,在椅子上坐下来,懒洋洋地抬起一条腿蹬在床沿上顺便踩住了输液管。
沈确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输液管回血,他立刻笨拙地挥手想把言臻那条腿扫下去。
但他刚有所动作,胳膊就被言臻握住了。
“老公,别乱动嘛,你看,血都回流了。”言臻笑眯眯地说,她撕开固定输液针的胶带,缓缓把针头拔了下来,动作堪称温情脉脉。
但下一刻,她猛地把输液针转了个方向,扎进沈确手心,将他手掌刺了个对穿。
沈确发出一声惨烈的大叫
护士听到动静,推开病房门快步走进来时,差点被迎面飞来的水杯砸个正着。
她侧身躲过,只见病人家属躲在一旁,满脸惧意,而病人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掌,发了疯似的一边抓起身边能够得到的东西往家属那边砸,一边含糊不清地破口大骂。
他本就因为触电后遗症肢体不协调,这会儿发起疯来毫无理智可言,表情狰狞眼球震颤,脖子上青筋凸起,很快倒栽葱似的从床上摔下来。
最后护士和医生摁住沈确,给他注射了镇静剂,才让他平静下来。
病房恢复安静,言臻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事,她给沈确掖好被角“沈确,你得好起来。”
沈确意识还算清醒,眼皮颤了颤,他虽然听不见,但看言臻阴森森的表情也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想怎样”
言臻牵起他的手,清晰而缓慢地在他手心写下一行字。
“我要你死。”
沈确住了一个多月院。
这期间言臻三不五时去“探望”他。
在外人看来,每次言臻出现在病房,不出十分钟,沈确就会大发雷霆,又是怒吼大叫又是摔砸东西。
偏偏他伤还没好,反应迟钝行动不便,一场发作下来,伤痕累累的人往往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