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狱卒给大牢中的犯人一一分发饭食,借着微弱的烛光,来到诏狱最里头的几间牢房,这些监牢关押的正是被叛军抓捕、不愿参与造反的南京大臣。
狱卒分发完饭食,就坐到一旁的桌边开始吃自己的饭菜。平时都是他负责看守、照料这些大臣的,所以与被押的大臣们也颇为熟络。
朱大典拿起食盒,发现今天的饭食颇为丰盛,不禁叹道“看来我等命不久矣。”
这狱卒是浙江金华府汤溪县人,与朱大典是半个老乡,闻言道“朱大人此话怎讲”
朱大典道“这平日里都是给的咸菜豆腐,最丰盛也就是年三十那天给了块肥肉,今日不仅有烧鸡烧肉,还给了壶酒,想来也就是最后一顿的断头饭了。”
闻言,隔壁的马士英、王永光等人都睁开了双眼看向食盒,果不其然,今天的饭食特别丰盛。
史可法手捧食盒,朝北跪下,仰天长叹“我史可法十余年寒窗苦读,历经万难,终于进士及第,还未能建功立业、报效国恩,就要死于乱贼之手,我有负恩师左公教导之恩、有负朝廷栽培之恩、有负陛下赏识之恩”
见史可法泪流满面,狱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诸位大人勿忧,这不是断头饭,断头饭至少每人一只肥鸡呐这顿是千户大人自掏腰包让伙房那边给各位大人改善伙食的。诏狱里其他犯人都没有,只有诸位大人有,你们看,我这也沾光跟着吃顿好的呢”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只烧鸡翅膀。
“千户大人是哪位千户大人”朱大典疑惑地问道。
“就是中左所的任千户任远虚构。”
史可法闻言,将手中的食盒推出牢房,怒道“竟是任远那贼子就是他亲手把我抓进这诏狱里边的”
那些大臣听罢摇摇头,夹起饭菜,细嚼慢咽起来。
王永光则是劝史可法“宪之无须动怒,反正已是阶下之囚,只管吃饱喝好,大不了他们就在饭菜里下毒,老夫死后也可青史留名。”
朱大典把酒壶递给狱卒,问道“老乡,近日朝廷可有大动向”
狱卒喝了酒有点微醺,只觉意犹未尽,伸手接过朱大典的酒壶,道
“我有个老弟在军中任职,前日和他饮酒,说是北京的天子下旨要平乱,北边的大军已经在长江北岸摆开了阵势,我老弟他们全都过江去扬州府那边了”
不久,外头一阵骚动,然后诏狱的大门打开,一阵脚步声响起。
狱卒回头看去,见是十余名跨刀挺立的锦衣卫,忙起来向领头人躬身道“小人见过任千户”
任远塞给狱卒一些碎银,道“我这里有事要办,钥匙给我,你先出去。”
“小人告退”狱卒赶紧收拾离开。
任远道“诸位大人可吃好了”
“哎这顿果然是断头饭啊”朱大典见这阵仗,悠悠叹息。
史可法用吃人的凶光看着任远,恨声道“无耻反贼我下辈子必杀你”
任远无奈地笑了,随后命人一一打开牢门。
一名一直低着头使人看不清面容的锦衣卫跨步走入牢房中,拿出一件外衣给史可法披上“史大人,许久未见快穿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史可法抬头看去,只见此人一脸笑意,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你是你是张全”
“哈哈”张全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史可法当初刚中进士,朱由校就秘密派张全去接触了他,所以俩人很是熟悉。
张全一边帮史可法替换衣物,一边道“任远是陛下的人。诸位大人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