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张维贤正襟危坐下首。朱由校慢悠悠品尝着桌上果盘中的各种零嘴,张维贤面前也有一盘,但张维贤浅尝辄止不敢多吃。
朱由校吃了一些,只觉索然无味,对张维贤问道“英国公吃过葡萄干么”
“禀皇上,臣有幸吃过几次。”
朱由校拿起一些葡萄干和干果,在手中细细掂量了一会儿,说道“英国公可知道葡萄干从何而来”
“臣惭愧,臣不知。”
朱由校轻蔑地看了张维贤一眼,道
“这葡萄干是魏忠贤在京师集市上采买而来,是民间商人自叶尔羌贩运而来,想必当年汉武帝也是尝过这葡萄干的滋味,只不过他吃的是贡品,而朕吃的却是我大明子民冒死从千里之外贩运,朕再掏钱买的罢了。”
“这”张维贤觉得皇帝话里有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朱由校放下手中的东西,继续道
“千年以来,当年的西域,如今的叶尔羌乃是我华夏故土,而今祖宗故土丢失,朕深感羞愧,对不起华夏先祖朕欲收复故土,西征叶尔羌,英国公以为如何”
张维贤忙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现辽东有建奴虎视眈眈,塞北蒙元残余犹在,内部各地民乱四起,实在无力西征,请皇上三思啊”
朱由校点头道“也对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实在不宜节外生枝。攘外必先安内,那就先整顿军备,调兵遣将镇压民乱吧朕欲调京营出征陕西,不知现在三大营兵甲武备情况如何”
“这这”张维贤慌了。
“哼英国公不知葡萄干从何而来,难道也不知自己所掌管的京营详情如何吗到底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啊”
一瞬间,豆大的汗珠就从张维贤额头上掉下来。
朱由校道“既然英国公不知,那就由朕来告诉你吧”
说着,从桌边拿过奏本读了起来
“京师三大营
五军营
中军满编两万一千人,实到不足六千人;
左哨满编两万人,实到不足三千人;
右哨满编两万人,实到三千余人;
左掖满编两万人,实到两千六百余人;
右掖满编两万人,实到四千四百余人;
三千营
中军满编一万人,军马五千匹,实到三千余人,马一千四百三十二匹;
左哨满编一万人,军马五千匹,实到三千余人,马六百二十七匹;
右哨满编一万人,军马五千匹,实到一千四百余人,马无;
左掖满编一万人,军马五千匹,实到六千五百余人,马三千三百四十六匹;
右掖满编一万人,军马五千匹,实到四千五百余人,马无;
神机营满编两万人,实到不足一万人。”
“这这这”张维贤一下子瘫软在地。
朱由校把几本奏本扔到张维贤面前,道
“英国公这些统计你多少应该也是心中有数。京师承平日久,京营军备废弛,将领吃空饷喝兵血,勋贵公侯官兵私用,盗卖军马辎重、兵器甲胄,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臣有罪臣该死”张维贤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
“今天传召你来,不是来问罪追责的,否则你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掉你回去告诉他们,那些兵丁朕也不想要回来,但朕白白出了这么多年粮饷,算每个人二百两,朕卖给他们了,三天之内都足额交上来,朕既往不咎。
仗着祖上的功绩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