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勿恼,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这广平府没了他可以,没了我们怎么行”
“不错,既然他敢口出狂言,我等也不必客气,修理他便是”
“好极了,明日便哄抬粮价,待百姓们怨声载道,我看他是来求我们不求”
这些人的手上,握着一城五县十九村的命脉,从布匹蚕桑,到粮食农田,几乎都在他们手上,若要撼动整个广平府,那是轻而易举。
众人怨气消散,但恨意却更高了,他们相视一笑,似乎已然看到那新任知府上门求饶的模样。
翌日清晨,于谦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走出内堂。
他那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疲惫不堪,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整整看了一夜的账簿,那堆积如山的账目终于看完了,可他却全然没了心思睡觉,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魂不守舍地在堂内踱步。
广平府的亏空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巨大的缺口让人胆战心惊。
如今天灾当头,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却所剩无几,于谦心里清楚,恐怕是被黄河流那帮贪官污吏给贪墨了。
而且这里面若是没有商人勾结从中牟利,他是打死也不信。
他只恨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交接得过于焦急,如今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有可能一个月没到就身份暴露了,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要说后悔,他也没有那种心思,他的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巨大的窟窿给补上。
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只是这一路游历,百姓们那九死一生的惨状他都看在眼里,他本无普度含灵之能,却偏偏有一颗见不得疾苦的心。
刚走出来,就看到郭德纲如一阵风般飞奔而来。
“怎么样”
郭德纲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他摇头咒骂道“这城里的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棍,竟然没有一个能治好那群孩子的,妈了个逼的。”
于谦的一颗心也瞬间跌落谷底。
“可惜你我并无钱财,否则还可寻访名医,帮他们医治。”于谦叹息着说道。
这般说着,一道倩影也快步跑来。
此人名叫郑书桐,是在洞内搭救的女子,她无家可归便一起上路,此时留在衙门做事。
“大人,不好了,门外的捕快们说说”
“说什么”
于谦急切地问道,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郑书桐吞了口口水,胆怯地说道“他们说,老百姓们来衙门口闹事了”
“什么为什么”
于谦顿时一惊,自己这才刚上任怎么就来闹事,“发生什么了”
郑书桐知道事情紧急,结巴地说道“听听说是粮价涨了涨了有五成”
轰隆于谦和郭德纲心中仿佛惊起一道巨雷,震得他们头晕目眩。
他们立刻快步向外走去,那急切的脚步仿佛是在逃离困境,又仿佛是要冲向那未知的风暴,想要一探究竟。
“狗官,你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没有天理,你草菅人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叫骂声,二人推门而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骂声劈头盖脸的涌了上来。
面对这阵阵谩骂,还有那不时飞来的石头块,于谦郭德纲面色铁青。
“乡亲们,快快住手,有事慢慢说,本官绝不会徇私舞弊”
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