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绝颜把抽出来的筋往众人面前一抛,吓得侍卫内侍们惊呼着跑开。她抽出一方帕子擦干净手,然后把帕子弃了。
与众人形成对比的是,戚源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一片墨色的化不开的雾,却紧紧盯着绯绝颜,像懊悔,更像无力地挽留。绯绝颜却不再看他,轻盈地升空,想了想还是不回头,离开了。她用法力传音于心“放心,我已经施加暗示,几个时辰之后在场的人除了你,都会忘记不该看到的东西。”
凌空瞬影没多久,胸口的剧痛绯绝颜不得不停下来修整。绯绝颜落下之处是一片寂静无人的山林,也好,无人打扰适合清修。她低头看了看胸口破蛊的伤口的血濡湿了衣服一大片。伤口虽然不大,可是绯绝颜这么大的动作,还是触发了伤口。刚才不觉得,此刻一层深过一层的痛覆盖而来,奇怪,明明伤口不深,可是痛却刺入心底一般,锥心蚀骨。绯绝颜静修了几日,伤口虽然止住血,可是之前有损的神格让伤口恢复得很慢。绯绝颜撑着,在林中找了几日,回想莲仲常念叨的草药,可是终究不谙此道毫无头绪。绯绝颜只得放出白鹄给莲仲送消息,让他来接应,虽然她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绯绝颜在古树茂密的枝叶中藏身,静静地听着风拂翠叶,鸟鸣兽走,不远处似乎有溪水潺潺的声音,她似乎好就没有这么自在了。“我定竭尽所能,倾我所有让你看尽凡世烟华”耳边又响起戚源崇信誓旦旦的承诺,究竟何为凡世烟华荣华富贵还是位高权重爱恨情仇还是悲欢离合凡人几十年不过是神界的几天,这么短的时间了,明明知道最后的归宿却不肯安分,奔波劳碌几十年谁知道到头来循得是过眼云烟还是朱轮华毂,又或者根本就是华屋丘墟。在凡间这几年倒不如陪他征战的时候来得痛快淋漓,又或者如在张员外家时,二人相敬如宾,安然度日。也许戚源崇认为他身居至尊才能给她最好的,可是好与不好从来都只能当事人说了才算。
“哎,听说了吗,尚京戒严了,官兵和各处府兵四处搜寻,好像在找重犯呢”一个砍柴的老汉在树下低声说。
另一个说“哎呦,京城离这里远着呢,再说你我平头百姓去那儿干嘛呢。”
“可是重犯万一跑咱们这儿,万一”“跑什么跑,咱们这儿穷乡避壤的,逃命的都不来,咱们能活着有口气就不错了。再说,真有重犯不是得悬赏,挂个什么的,也没听说有这个呀”
“也是,哎,总之看起来是出事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阵仗。赶紧砍柴吧,时候不早了,老婆子还等着柴火呢。”
搜查,莫不是锦婳又跑了还是戚源崇仍然不死心地在找自己呢绯绝颜记得戚源崇说过,凡人正是因为寿数有限才有更多的不甘。既然结局既定,那么不抗争,谁又能在盖棺定论时说不后悔。可是绯绝颜有些可怜他了,她的归处岂能是凡人能寻到的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吗非要撞了南墙,油尽灯枯才满意吗。他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为了留住她,甘心被锦婳利用。他想过没有,绯绝颜神女之身若有什么闪失,对她来说是寻常,可他之身如何能承受得住。血心蛊困住她,又何尝不是困住他呢她最差也就是窝在这儿几十年,他要承受得是几十年的神女修行之重,她究竟不是凡间女子画眉绣花,相夫教子啊。绯绝颜不知该说他傻还是痴,然而情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