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她收了话尾巴,迎着那热切期盼她的眸子,缓缓又低了头,吃起碗里的汤,语调降了下去,恢复客气,“应该的,来者是客。”
张秋晓见话又沉了下去,有点遗憾和可惜。
但又听了她在问,“你结婚了”
张秋晓摇了下头,说,“没有。”
想起人言可畏,白舒童想要关心她,却话在嘴边开不了这个口。
张秋晓能感受得到,于是自己缓缓地说了这些年的境遇,她本来到处跑着战地消息,从上海到昆明,又到了重庆和武汉,不顾身后奔走。后来外婆和父亲年纪大了,身体逐渐不好,她就从明月画报辞了职,带着他们回到了邱宁,又在记者同事的引荐下,做了邱宁初中的国文老师。
生活回归了平静,在邱宁没人知道她那些往事,一切都安稳无风。
无怨无争的,教书育人,生活循规蹈矩,倒也都好。
白舒童听着,缓缓地点了头。
可这里头,并没有她孩子父亲的影子,她就问,“孩子的父亲呢”
张秋晓垂了下眸,说,“在外地做生意,不是邱宁的人,得晚些才能回来。”
她对着白舒童笑了笑,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回邱宁。
也等来了这天。
她交代了自己辗转归乡的心境后,温笑着,绵绵说话,尽力地在拉回两人的距离。
想回到当初。
“童童,你和顾长官呢”
白舒童已经很饱了,还假装吃着,说不清和张秋晓这一份的别扭,回了简短的两字,“挺好。”
其他的再也没多说。
“我听童心说,顾长官想让你留在邱宁,你没有那么快要走,是吗”
“嗯。”
一个是语气如初。
一个却是有意疏离着。
他们以前多好啊。
如亲姐妹一样,衣服同穿,东西共用,在上海巷弄里一张小木床上谈天侃地,牵着手分享彼此最心底的秘密,也会互相扶持,关爱对方。
一切都真挚。
是女孩间最亲密的情感。
张秋晓想回到从前,一点也不在意白舒童此时此刻的冷淡,毕竟这中间隔了好些年了,有太多的空白和误会,她就主动提,“童童,既然这样,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好吗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家常菜,你和顾长官一起来。我外婆和爸爸,也许久没见过你了,每每说起在上海的事,总问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说你现在是个大老板,管着百家店,他们还不信呢,我让他们瞧瞧,我的童童多厉害。”
笑容温文清雅。
白舒童却捏了下手中瓷羹,在她的热情邀约下,还是别扭,淡淡而说,“你都怀孕了,还要下厨,不用那么麻烦。再说,我可能没空。”
张秋晓脸上的兴奋降了下去,但是还是笑着邀约,说,“没关系。我等你。多久都等你。”
白舒童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拼命地往后退着,很冷漠了。
可是,张秋晓怎么还不明白。
甚至还在这客套里,同她一直笑着,热脸贴她的冷疏,说着想她,又亲昵称呼她,叫着她的小名。
“童童,下个厨的事情,一点也不麻烦的。我记得你爱吃芋头西米露,以前我们老是在校门口找吴阿婆买糖水,她现在都没摆摊了。我特意去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