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明扫了那群马夫,对上视线,冷了下脸。他拨拨头发,单脚翘在长凳上,见白舒童已经不同他生气了,继续问,“那还有谁总不能是土匪自己人卖自己人吧。”
白舒童看着外头穿浅蓝服装的胜利者从院子经过,一个个衣服立领,对襟七扣,头戴法式盔帽,还装备了极其专业的子弹布袋,更手持汉阳造步枪和驳壳枪,她咬了唇瓣,轻哼了声。
是啊,还有谁。
能将她瞒得滴水不漏,有这般本事的。
明明同床,却异梦的。
不就那一个。
“承璟。”
顾承璟要站起。
“你坐坐坐,军医正在给你检查,你别动。”
孙作芳来探顾承璟,见着活生生在面前的人,叉着腰,惊喜欢快之情溢于言表,比刚刚打了一场仗还舒心。
之前接到顾承璟的死讯,他久久无法置信,女儿孙宁更是代表了他前去南京参加了告别礼,回来哭说三哥那么好的人死的时候一块尸骨都没收敛到,伤心不已。他也叹着干儿子顾承璟年纪轻轻,就命丧阴谋里。
也正不满南京政府调查了一年,到现在却只查了点皮毛,惩戒了梧州机场的几个小喽啰,一直没有后续。他正打算领了剿匪的功,在龙主席那动动心思,以功施压。
可也就在这当口,就收到顾承璟的亲笔信,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孙子熊心豹子胆敢作弄,结果信尾是两人独有的暗号。
别人不可知的。
让他才相信了顾承璟真还活着,并且被困了土匪寨子里。
他正也领了龙主席的命令,剿灭山匪,两人一来一回的暗信,一拍即合。
有了里应,收服黑风山的李匪头轻松得不行。
孙作芳卸下了战时的锋利气场,脱下披风,现在笑呵地如慈父一般地看着座上人。
军医帮着检查顾承璟的伤,转头过来和孙将军报告,“少校只是些拳脚的皮外伤,一两天就能好。就是之前高空坠落曾经失忆,这脑伤,肉眼也看不出来,还得精密的仪器检查一遍才能知晓是否康复了。”
孙作芳甩了披风,跨坐在了对面的红绒沙发座上,说,“那正好,我要回蒙自,承璟,你同我去一趟,那里有云南最好的德国医生,检查个脑袋,花样多得是,好好检查一番,我再送你回南京。”
合上了里衣,搭着外套,顾承璟谢了医生,扣上衣袖扣子,转身温笑说,“军队规矩,不影响作战,士兵就要尽快归队。”
孙作芳也确实是忘了这件事,冷硬线条的脸上现了连日来难得的笑容,说,“一时见你,死而复生,高兴冲昏头了,是是是,士兵是得尽快归队。”
这也是他治理军队时,对离散或者受伤士兵的要求。
他微叹,还打算和干儿子好好畅饮,问问他这些日子的遭遇,吩咐了外头站岗的人去拿酒来,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军医。
军医收拾着医药箱,知道他们的孙将军打完仗又想喝一杯了,看着眼色说,“少校没什么事,一些擦伤,酒可以喝,但得少喝。”
那就行。
孙作芳痛快,敞着腿坐在沙发边,招手让顾承璟到身侧来,问,“承璟,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见到了你,我现在才踏实。真不是哪个孙子在骗我孙作芳。你真的活着”
他哈哈大笑,朗意在脸。
又瞧了顾承璟一眼又一眼,干儿子除了晒黑了些,头发长了些,一身彝族衣服,其他的毫发无损,甚至比之前还壮硕,俊朗也依旧。
肌肉线条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