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场景模糊,却似有什么东西缠绕在身边,让她浑噩不安。
她突然惊醒
窗外光线模糊。
雨停了。
天也亮了。
姜晚迅速起身洗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竟满头是汗,可究竟梦见了什么,却已全然记不清。
外头很快传来声响,打开门,是守在客厅睡了一整晚的厉衍川,听到动静便起身。
楼上楼下,两人遥遥相望。
她语气很轻。
“厉衍川,现在就出发,好吗”
这一次,厉衍川没再阻拦。
他说的两天时间,最终也不过堪堪二十四小时。
这样的日子里,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海城的天很晴朗,像是被暴雨洗去过尘雾,四处都光鲜。
车子停下,打开车门下去时,日头落在姜晚脸上,她素净的面庞都显得明媚、干净。
厉衍川看着她去买了些水果,这才上楼。
看护室内,人向来不多。
可这一次却挤挤挨挨的,围了不少人。
盛彤也在。
“姜晚你回来了”盛彤的脸色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就变了。
她有些诧异、又隐隐担忧的复杂。
“恩阿,刚到。我妈怎么样了”
“她”饶是一贯心直口快,更见惯了生死的盛彤,此刻也有些犹豫。
只用眼神望向病房里。
姜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意外地在病房内看见了符星文、林香盼、甚至夏泽安。
“晚晚你、你要节哀。”
“什么”
“节哀”姜晚一怔,人就定在了门边。
她急切地想冲进去。
可双腿仿佛灌了铅块似的,那样沉重如山。
她甚至不敢进去
可目光终究落在了病床上,原先总是笑着喊“晚晚”的人,此刻躺在床上,被一层白布盖住。
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声息也都没有了
她心中不愿相信,猛地掀开了那张白布。
一瞬间,陈秀梅苍白紧闭的容颜落入眼中,没有一丁点气息的面容死寂
“妈”
姜晚掀了掀唇,想喊她。
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哪怕那样用力张开唇,也仍旧说不出来一个字
“啊”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干嚎着无声的绝望。
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只觉得全身窒息,有人狠狠压榨掉她的空气,让她无法呼吸
好痛
刻骨铭心的痛
姜晚蓦地跌在地上,手徒劳地伸向空中,却再也抓不住陈秀梅的衣角。
她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紧,用力抓紧
“啊”
那是透骨嗜血的疼痛,直入灵魂
她整个人几乎晕厥在地
“晚晚”
林香盼第一个冲过去扶着她,扶着她已然被抽空了力气的身子。
“你、”
她想安慰的。
可此刻能说什么
所有言辞都分明无力,起不到任何作用
“妈妈”姜晚终于喊出了声音,用力捂着心脏,想拼尽全力再去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