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贾老板的第一眼起,这个男人满肚子的坏水就被闻依澜给看了个透彻。
不论别的,他心口处的那片蒙蒙的黑色,就说明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谈买卖还如此心不诚,岂不是存心来找茬的
闻依澜没凭没据的,也不好当面拒绝,只能在他开口压榨自己之前,抢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等看到了空山里特别圈出来的篱笆栅栏时,贾老板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闻依澜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似是拿捏准了贾老板不会跟她计较,调侃道“看样子贾老板似乎不常出门啊还是应该多走动走动,锻炼锻炼,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不然赚那么多钱却没命花,岂不是亏得很”
贾老板你才命短呢
他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不敢表露任何的不满,暗自叮嘱自己要和气生财。
借着闻依澜推门的功夫,贾老板和洪舟二人扫了这房子一眼,心中各有斟酌。若是让他们偶尔在这种与世隔绝幽静清雅的环境里住一住,改善一下心情还好,长久地住下来,与世隔绝,终日都过得苦闷,那才叫痛苦呢
这对夫妇,怎么有如此独特的喜好呢
约摸是看出了他们两个的想法,云清和淡淡地说了一句“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离群而居”
贾老板连连点头,应道“说的是、说的是啊住在山上,终归是多有不便”
一旁的洪舟紧跟在闻依澜的后头走进了他们的篱笆院内,一眼就瞧见了满院打滚儿的两只兔子。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两只兔子像是知道谁是它们主人,连滚带爬地就蹭到了闻依澜的脚边。
它们身上带着灰,被闻依澜好一阵嫌弃。
“大白小白乖,自己回窝里去,当心有坏人把你们抓起来吃掉”闻依澜象征性地推了两下,两只兔子便垂着耳朵散开了。
在洪舟和贾老板震惊的目光里,闻依澜将篱笆大门拉开,示意他们进来。“两位自己进屋,家中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海涵。”
虽然闻依澜表面能和那些乡村叔婶打成一片,但内里也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小姐,在这种时候便能看出良好的涵养和家教。
云清和一进屋里便觉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他一下子开始咳嗽,捂着口鼻咳个不停,并且连一点停下来的趋势都没有。
闻依澜忙不迭地将他推出了屋外,去灶屋看了一眼,发现锅灶在烧,但是人却没在。
龚伯在这个时间多半是在后山,不是摘辣椒,就是在挖野菜。可红叶姐这个时候应该在家才对,虽然他们住在空山上,可也难防有心盯着他们的贼人。
屋子里面是不能待了,闻依澜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回了屋内之后,利落地搬出了一张小桌子和三个竹编的小马扎。
“坐吧。”闻依澜一点拘谨也没有,云清和更是没将这两个人放在心上,随手端了个茶壶便坐在了竹屋前的台阶上,似乎打算就这么旁观着他们谈判的情况。
怪了。
贾老板和洪舟心里直打鼓,别人家里都是男人当家,他们却恰恰跟别人相反。
叫两个大男人围着小桌坐在小马扎上,的确是为难他们两个了。闻依澜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碟炒花生和一盘卤煮入味的猪脚,又沏了一壶茶,也算是招待这两位罕见的客人了。
闻依澜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二位远道而来,没什么好招待的,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喝点茶水。等我家红叶阿姐回来之后,二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罢。”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