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领了叶婉萝回赵宅,并未带她到赵从炎的院子,二人信步而行却是到了赵宅原来的后园。因地动之故,园中的亭台楼阁早已坍塌,只那红花绿草经了一段时间竟又有了些生机。两人走不一会,叶婉萝便见得不远处有一块平滑巨石正好在树荫之下,遂拉着沈鱼一同坐下。
叶婉萝不敢一下子便提起宋渊,便旁敲侧击道“姐姐,我听闻徐见山和赵星俱在灵州,你怎地不同他们在一处”
这众人之中,除却宋渊便只得叶婉萝知晓沈鱼鲛人身份。故而沈鱼也不瞒她,当下便把自己身世说与叶婉萝知。
叶婉萝听得啊了一声,环视四周一眼,又贴在沈鱼耳边道“世伯亡魂就﹑就在这宅子之中,那他如今可在”
沈鱼闻言摇了摇头,“不在你若是害怕,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说话。”
此时叶婉萝却拉了她的手说道“我适才听了是有些意外,若说害怕却是没有的。”她说着顿了顿才又道,“倒是有几分羡慕。”
沈鱼听闻此话,自然晓得叶婉萝是想起妹妹了。如此说来,自己同赵从炎虽已是阴阳相隔,但眼下二人尚能这般相见也是他们父女缘分未尽之故。却说赵家虽是认了沈鱼身份,沈鱼也喊赵从荣与苏玫叔叔婶婶,然而至今沈鱼仍未唤过赵从炎一声父亲。思及此,沈鱼忽而只觉心中一阵戚戚然。
因眼下二人各有心思,故而默了一会,叶婉萝才问道“姐姐,你同宋渊是﹑是怎么了你们怎地没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沈鱼说着便把她在阁皂山被吕玄池所伤,宋渊剜心炼丹之事一一告知叶婉萝。
沈鱼语毕,抬眼看向叶婉萝,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沈鱼看得一急,忙捏了袖子轻抿她脸上泪痕。
“阿萝,你﹑你这次我倒是没掉泪,你怎么”
此时叶婉萝听得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又抱住沈鱼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你们又怎会同吕玄池结怨
沈鱼自识得叶婉萝以来,见过她偶尔爽朗大方,偶尔机灵狡黠,却从未见她像个孩子的模样。沈鱼此番听得叶婉萝哭得快喘不过气,遂赶紧回抱了她,说道“阿萝你﹑我从未这样想过的。”
然而叶婉萝听得此话,却是哭得更厉害了。沈鱼见状,再不敢劝她,只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如此过了一会,叶婉萝哭声渐歇,方抬首问“你﹑你方才说宋渊就在此地,却是﹑却是不愿同你相见,是吗”
“嗯。”
“姐姐,我来帮你想法子好吗”
沈鱼听得却是低低地叹了口气,“法子什么法子他是狠了心不来见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叶婉萝听了,从袖中抽出帕子把泪抹干了,笑道“说到男子,姐姐自是没有我在行。却不知你愈是追他,他愈是要跑。”
“那﹑那我在这等他也不行么”
“不行。”叶婉萝摇了摇头,“你得让他来寻你。”
沈鱼听罢,只觉似懂非懂,又问“他不愿意见我,我如何教他来寻我”
“这事办起来也不难”叶婉萝说着,眼珠子一转,笑道“在灵州大营中不是有许多人对姐姐有爱慕之意么既如此,便给他们个机会争上一争好了。”
“这”
“宋渊本就爱吃醋。若知道姐姐要嫁予旁人,想来他纵有天大的苦衷,也是要现一现身的。”
沈鱼听至此,不禁啊了一声,“可我不要嫁予旁人啊。”
“我自然不会让姐姐真嫁了,不过是想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