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皂山原就陡峭难行,外头的雨又大得很,一般人轻易上不得山的。”沈鱼说罢,看了看宋渊脸色又劝道,“你回蓬莱去吧,不必陪着我。”
宋渊听得此话,低头看了看沈鱼,却是抬手揉了揉眼道“可我也有些乏了,我陪姐姐歇一会才回去吧。”他说罢,也不待沈鱼答应便蹭脱了靴子,爬进被窝,抱住了她。
沈鱼在宋渊怀中抬眼一看,见他长睫下隐隐泛青,知他是真累了,是以也未言语,只抱住宋渊便合上了眼。待听得沈鱼气息渐稳,原来合着眼的宋渊便睁了眼。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又帮沈鱼拉好被子,才收拾了一番回蓬莱观中去。
待到得蓬莱,便有几个年纪小的弟子问宋渊,方才深夜叩门的姑娘是何许人也然而宋渊听罢,只是一味笑着,却不应话。那几个小道士见此,也不相逼,只由他去了。而宋渊离了那些个弟子后,复又回到掌教私邸的书房之中。他一进书房,便见他走前已是埋案奋笔疾书的人仍在写着。
宋渊见此,先是拱手道“辛苦各位师兄弟了。”他说罢,想了想才又问道,“你们估摸着还要抄多久”
其中一个道士听得宋渊问话,回道“恐怕最快也还得半个时辰。”
虽则外间仍似是在暗夜之中,然而宋渊却心知过不了多久这场雨便要停了,天也快要亮了。
宋渊闻言,也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提笔书写起来宋渊白日时回得蓬莱观中,便把圣人以及伊王觊觎隐仙经书一事开诚布公。及后,宋渊按张了性所言寻得经书,便又与众人商量道伊王兵马众多,隐仙不宜与之硬碰。隐仙便集众人之力请了水府神君降雨,拖延伊王烧山。眼下宋渊请人誊抄经书,意欲借假经瞒过伊王耳目。因要骗过伊王,宋渊寻来抄写经书的人,字迹也须得十分类同。故而正在抄书的人为数并不多。
“抄完经书,还得等墨迹干透方能装书。”宋渊说着,又喃喃道,“再过一个时辰这雨便要停了,想来届时伊王便要派人上山了。”
此时阁皂山上大雨未有半刻停歇,沈鱼再醒来时,耳边仍是滂沱雨声连绵不绝。
“阿渊”沈鱼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褥,觉着已是凉了,便知宋渊走了已有些时候。她收回手,半撑起身,朝窗外一看,只见外头一片乌黑抹漆,也不知当下是什么时辰。
因适才冒雨上山,后又近了蓬莱观,此番沈鱼便觉体内真气似又有些紊乱。是以她穿好衣裳,便于榻上盘腿而坐,按悟真妙经上所载心法运起气来沈鱼双目紧闭,从丹田中运气,顺流而下,经了会阴﹑命门﹑玉枕又回归丹田。她催动体内真气如此来回行了两个小周天,方觉气息稍顺。
只沈鱼正从丹田提气,意欲行第三个小周天之时,耳边却忽地闻得一下响声。沈鱼心中一突,猛地便要把真气压回去。然而她才捏了个指诀,便听得有人大喝一声,紧接着便有一股凌厉杀气扑面而至。沈鱼心知此乃要紧关头,遂也不待真气回笼,立时便以意御剑,使了含光挡在自己身前。
沈鱼方御了剑,便觉体内三股真气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奔腾,教人苦不堪言。她勉力把真气稳住,睁眼一看,待看清眼前人面容,也不禁惊道“你还活着”
那人闻言一笑,说道“不把你们几个小贼杀光,我怎能去死”
原来这偷袭沈鱼的人便是那悟真教主吕玄池。当日吕玄池为叶婉萝重创,得宋连城出手始能死里逃生。只他伤得甚重,是以好了后也未曾直接杀回悟真,却是一直蛰伏于宋连城身侧。这时日来,吕玄池每每想起当日之事便是恨极。除却叶婉萝,他心头最恨的便是宋渊以及沈鱼,所恨之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