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三人方随着领路的内宦入了内廷东路,那内宦便低声叮嘱道“入得禁官内廷,兴许会碰着各路贵人,三位小道长可得多留神。”
三人听罢应了声,又走了好一段路,经过仁祥门,始抵达斋宫门。
“此门后便是斋宫,这时日张真人便是在此歇息。”内宦语毕便领了宋渊等人进内。
宋渊虽未进过深宫禁苑,却曾听闻这斋宫是皇帝于祭拜天地前斋戒沐浴的留宿之处。三人入了斋宫,朝宫内正殿而去,远远便见得高冠道袍的张了性正端坐于大厅上座。旁边跟着的尚有几个然字辈的隐仙道人,其中一个名唤陆然机的便是樊见纯师父。几人进得大厅,便依次朝张了性以及其他师叔伯施了礼。
因三人离了蓬莱观在外已是多时,几个师叔伯自是慰问了一番。众人如此寒暄了一会,张了性便单独领了宋渊以及徐见山入内间。张了性坐稳后便示意宋徐二人落座。
“师父,弟子有要事禀明。”
张了性闻言颔首,“是关于龙门教申灵都的”
“正是。”
“我让你送予王掌教的信可送到了”
“送了。”
张了性听得嗯了一声,“你说吧。”
宋渊应罢,便把途中如何碰得申灵都寻四阴女﹑又如何识得叶婉萝以至后来助叶婉萝刺杀悟真教主,识破申灵都与伊王勾结等事细细同张了性说了。虽则宋渊离了蓬莱观不过几个月光景,然而这当中碰着的事却比在山上一年都要多。待他把话说完,已是口干舌燥。他转眼见桌上放着茶盏,便顺手添上茶水尽了。
“你助那叶姑娘行刺吕玄池虽是古道热肠,却也太鲁莽了些。”
宋渊听得,忙把手上茶盏搁了,起身拱手道“弟子知罪。”
张了性见状却是一笑,“虽是有错,也算不上罪过。”他说着摆了摆手道,“坐着吧。”
“师父,那申灵都”
“王掌教素性机敏,我们又已给他报了信,想来申灵都与宋连城之事也瞒不了多久。”
宋徐二人听罢,却见张了性兀自眉头深锁,徐见山见此不禁问道“师父因何愁眉不展”他语声刚落,想了想又接着说,“师父是否为那伊王忧心”
张了性闻言嗯了一声,与徐见山道“徐家朝中有人你自然晓得近年大周天灾不断,国库空虚,圣人早便有意削藩。”
“是,只是此事牵连甚广,许多人闻得风声早已向伊王靠拢意图阻挠朝廷削藩之策。”
宋渊听至此,也有几分明了张了性心思,遂问道“师父是怕伊王欲以削藩一事为借口,要大动干戈”
张了性听得这话,难得在两个年轻弟子跟前叹了口气,“宋连城一直不甘失了帝位,在伊州多年从未安分过。这些年来便是靠灵州赵都督把他压着。”
此番宋渊骤然听得伊王宋连城与赵从炎原来竟是多年相斗不止,心中不禁暗忖也不知这个中恩怨与沈舟又有几多关系
宋渊如是想着,抬眼却见张了性仍是忧心忡忡,遂转眼看向徐见山却见他也是一脸狐疑原来张了性素性豁达且颇有道行,又早已过了耳顺之年,这些年来宋徐二人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是以当下两人心中均是甚奇。
宋渊见状,心中盘算了一番,斟酌着劝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