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渊顶戴幞头,身上则着了件月白翻领长袍,显得矜贵俊秀,仿若沈鱼在西亳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弟一般。
宋渊见她定定地瞧着自己,笑着问道“姐姐看我像不像个世子”
沈鱼闻言,蓦地想起当年在密州槐树林中碰见的那个紫衫少年她尚且记得宋渊与她说过扶风郡王好紫衣,因他与郡王肖似,彼时郡王妃便造了许多紫衣予他。那时宋渊正落难,因缺银钱花用,便把身上的素锦紫袍给卖了。而自他们重逢以来,除却道袍外,他便似她一般常穿素白衣裳,偶或着靛蓝袍子,却再未穿过紫衫。
沈鱼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物,系了在宋渊腰上。罢了,方踮了脚轻轻亲在他唇上,“什么像不像的你本来就是。”
宋渊听得这话,似是怔了怔,良久方回了神,又低头摸了摸沈鱼适才系在腰间之物,“我记得当年你送我去蓬莱时,也是这般亲手把白玉鱼佩系在我腰带上。”他说着顿了顿,又握了沈鱼的手道,“这回我不还你了。”
沈鱼闻言颔首,回握了他的手,“这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沈宋二人如此说了会话,打定主意便朝扶风郡王府去了。宋渊离开扶风时年岁已是不小,故而只凭着印象也便摸到了郡王府门。待二人到得门前,宋渊便迈步上前,叩响了门上的兽首铜环。铜环在门上敲出沉沉响声,不一会便有下人前来应门。
那两个应门小厮抬首一看,便见门外站着一对少年男女,均穿着月白衣裳。然而待看清两人面容,小厮却是不禁一怔,“你﹑你们到郡王府所为何事”
宋渊见得小厮脸色,笑了笑,回道“我来是要见郡王的。”
“那阁下可有拜帖”
“并无拜帖。”
小厮闻言顿了顿,“既无拜帖,那﹑那”
那小厮的话尚未说完,宋渊便摆了摆手道“回去报你家主人,是扶风郡王世子宋渊回来了。世子回府是否还要拜帖”
小厮初看宋渊容貌,见他与郡王爷有八分神似,心中已是一惊。此番听得他说道自己便是失踪多年的世子,一时间脑筋竟是转不过来,不知如何应对。
宋渊冷眼觑他,见他并无动静,又道“我与郡王这些年来骨肉分离眼下郡王又是缠绵病榻,你难道还要教他好等”
小厮原来见了宋渊那相貌已是信了七成,如今听得这话倒真怕自个误了大事,忙应道“小﹑小人这就去报。”
这两个小厮去得快回得快。不一刻,果然便返还门前,迎了沈宋二人入内。宋渊跟在几个引路侍女后头,一边走着一边静静地打量府内环境,却未曾见到一个故人旧仆。想来从前侍奉他与母亲的早被打发走了。
待沈宋二人到了府中大厅,侍女便陆续奉上茶水糕点。然而沈鱼见得那些年轻侍女一个个都在偷眼瞧着宋渊,便伸手捏了捏他手背。
宋渊原来正分神,忽地被捏疼了,便皱了皱眉问“姐姐怎么了”
“她们都在偷偷摸摸地看你呢。”
宋渊闻言,低头一笑,原来绷着的身子也松了几分,“是,只有姐姐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
沈鱼听了这话正想呸他一声,却骤然听得有人声从远而至。未几,果然便见几个侍女垂首入内,后头却跟着一个红裙美妇。这美妇便是早些时候他们在狐仙庙中遇着的那位“夫人”。
那夫人刚入内便先看了看宋渊。许是因有小厮报信,是以她见得宋渊,神色尚能自制。然而待她转眼见到沈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