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见天色渐晚,正想去前方的小镇寻间客栈入住,到了大街却见百姓聚拢,把街上来往处堵住。沈鱼见此,心下好奇,便凑前一看。然而那里围了几圈人,沈鱼虽听得声音却瞧不仔细。于是她足下一点便跃到了近处的屋檐上,如此方见被团团围住的是两个年轻道士以及一个中年汉子。沈鱼探首细看,始看清那两个道士的面貌。这两人一个生得浓眉大眼,面目方正。另一个皮肤白皙,面容俊朗,竟像个世家子弟一般。
那中年汉子扯了方脸道士的手臂不放,喊道“你﹑你们这些臭道士把我女儿尸身藏在哪了快把她还回来”
那方脸道士长得一脸憨厚,被那汉子恶言相向也不着恼,尚且温言解释“这小道与师弟以为令千金遗体无人认领方送往义庄的,何来藏之一说”
中年汉子听了还不愿放手,“我不信我这好好的闺女就这样没了。人没了也没个清净,却被你们两个臭道士讹了去你们﹑你们得赔我”
这时旁边那个白面道士听得他言语不堪,怒极反笑“阁下是想要怎生赔法”
“自然是赔银子”
坐在屋檐上的沈鱼闻言哦了一声,心忖老坏蛋,原来想要银子。她边想着边从腰间的囊袋里掏了一粒花生,剥了壳后却把壳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想着这老坏蛋再口出恶言就要把他的臭嘴弹歪。
“那得赔多少”白面道士问。
中年汉子听得马上应道“一贯钱”
白面道士闻言脸色不虞却还是伸手探向怀中,正要把钱袋拿出来时却有一个声音道“师弟,不许给。”
沈鱼乍听之下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但又隐隐有些陌生。待抬眼看去,看清了来人面貌,她心中却是猛然一跳,指上一松,花生壳便落了在檐上。却说来人也是一个年轻道士。这人长脸容,桃花眼,挺鼻薄唇,说不尽的风流俊俏分明便是长大了的宋渊。
“阿渊”
在往密州的路上,沈鱼便想了许多。不知长大了的宋渊会是如何,又不知他是否还在蓬莱,更不知他有没有生气。此时沈鱼定定地看着宋渊,心中觉得他分明没变但又似是变了许多。沈鱼正想得出神,又听得宋渊道“师弟糊涂了,该是我们收钱才是,怎么还要给人银钱”
那汉子正打着如意算盘,见宋渊出言制止,上前便要拉宋渊衣领。只汉子人未靠前,喉头便被一物抵住。宋渊这下出手极快,沈鱼尚且能看分明,然而道上百姓却觉这道士武功高强,出手如电。
沈鱼见识了他这般身手,心中暗笑多年未见,倒是长进了啊。只她再细看,却见宋渊手中所持的非剑非棍,看着有些古怪。
汉子原来便是个泼皮无赖,素来欺软怕硬,这时见宋渊来势汹汹,气势顿时便矮了半截。
他想着,退了半步,大声嚷嚷道“你们是想要人多欺人少吗来啊,大家来看看大名鼎鼎的隐仙道士是怎么欺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
宋渊闻言也收了手中兵器,笑着道“欺负你我们怎么欺负你了昨日我与师兄弟路过镇外的池塘,见令爱沉塘自尽,遗体无人认领。原来想知会官府的,只彼时天色已晚方差人把令爱遗体送往义庄。如此,怎说得上是欺负”
汉子听了,眼珠子骨碌一转,竟是扑的一声跪了在地上,扯了宋渊道袍下摆道“我我好命苦,辛苦多年才把这闺女拉扯大,她怎地这么狠心把为父抛了道长心善,求你施舍些帛金,等我把闺女好生殓葬。”
那边厢沈鱼听得这汉子开口闭口都是银钱,分明把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