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知道后哎了一声,“我本想着把你送上蓬莱便能成事了呢。”
宋渊苦笑,“姐姐当我是小猫小狗,丢在蓬莱大门便有道士来捡么”他边说,边把面前一块枣泥糕放到沈鱼碗里。
原来这时二人正在茶肆中吃茶用点心。宋渊知沈鱼在山上吃用清简,为了教她欢喜,这几日便着意在蓬莱镇寻些好吃的,连着一日三餐竟没有重样的。
宋渊看沈鱼吃得滋味,心中却是烦恼,不知除却拜师一路是否有其他方法入观。他正自沉思,却听得沈鱼哎了一声。
“阿渊,怎的大街上的人挂起灯来着”
宋渊抬首一看,心中恍然。细细算来,他离家已是一月有多,不觉间原来中秋已至。
“这是中秋到了。”
“你们寻常是怎么过中秋的”
宋渊听罢,给二人茶碗里添了茶,“寻常寻常便是在街上赏灯猜谜,或是赏月吃月饼罢了。”
中秋讲究的分明是一家团圆,只宋沈二人都是离了家的孩子,宋渊便避重就轻地说了。
然而此时沈鱼却放下吃着的枣泥糕,侧首看他,“你当真不回扶风了么”
宋渊不妨她有此一问,一时怔住。
“我记得你说过并非被贼人抓去,是你父亲不要你了,你怎知是他不要你呢”
宋渊听了这话,垂着眼呷了口茶方道“我母妃去的时候,他正带了爱妾出门,是以母妃的丧事便由家中管事领着我亲自打点等他回得府中已是过了七﹑八日。我还记得他回来那天府里早已挂了白灯笼,他那爱妾却正巧穿了一身茜红衣裙。”宋渊说着冷笑一声,“我一时气不过,上前推了那女人一把。我父亲当即便怒了,遂罚了我在房中思过彼时我的小厮还劝我为了母妃脸面,便有多大怨气也该忍着。谁知﹑谁知他当真是被那女人迷了心魂。也不知那女人从哪儿寻来的高人,竟道我母妃命硬若葬入宋家墓地怕是对后人有碍。”此时宋渊又猛地往嘴里灌了口茶,咬了牙接着说道“那女人一心鹊巢鸠占,连母妃的墓地也不放过。我一知道这消息便去寻他理论。待去得他院中却听到他和那女人说话那女人竟说道她已有了身孕。我听得这话便知多说无用,转身也便走了。往后那女人肚子果然大了起来,他他对我也愈发冷淡,过了不久我便在府中被贼人掳了。”
沈鱼听罢,往桌面挑了一块芙蓉糕放到宋渊碗中,想了想问道“你认为这事是你父亲所为”
宋渊拿筷子拨了拨那芙蓉糕,“被掳走的时日我便在想,那些贼子是夜中直接到我房中掳人的。对府中情形显是了然于心况且他们还说过主顾只要把我送走,并未要取我性命。既要把我送走自然是因为我挡了别人的路。”他说着叹了口气,终于咬了一口芙蓉糕,咽了下去才道“这事大概是那女人的主意,就为了她腹中孩子铺路。我父亲他们朝夕相对,这事他真是半点不知”
沈鱼看他神色,心中后悔,好端端的怎地问了这话
“不回就不回呗,我也不回云梦。”沈鱼说罢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