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爵又哼了一声,“父帅死后,我们甥舅三人其实一直有疑,但父帅归葬涂阳之时,我们决计不能开棺验尸。
没有实证,加上他又兵强马壮,我们便只能暗地里防备他朱重八,不想没过多久,家兄与舅舅也惨遭不测。
那时我尚年幼,虽不少濠州的兄弟还尊我为帅,但实权已全部在他朱重八手里,后来他攻下集庆,如日中天,我知道再待下去,便再无生还之理,便假死遁走。
这数年间我到处寻找蛛丝马迹,黄天不负有心人,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那日在和阳为父帅坐诊的随军郎中。
他说父帅那日只是急火攻心,那口血吐出来应该就没事了,不想两日后竟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怕朱重八问责于他,就偷偷溜了。
至于那陈野先,我后来也找到了一个当时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卫,他是被路旁的山民暴起杀之。
后来这个亲卫随陈野先之子陈兆先投了朱重八,他认出来当日行刺的,并非什么山民,而是朱重八身边的死士
邵大帅也是聪明人,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些事其中的症结所在,想必大帅也想得清楚。”
邵荣听罢,瞬间冷汗直流。随后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三公子此次来应天想要如何”
郭天爵又道“现在应天城有多少靠得住的濠州兄弟”
邵荣略一思索,“目前能拉上人马的,就我跟赵继祖两个了。其他的要么在外征战,要么手下没兵。”
郭天爵冷笑道“这样足以,只要你们能在应天城起事,干掉他朱重八,我已跟察罕帖木儿谈好了,直接封大帅为江南行省丞相,总领江南兵马,若是日后与朝廷一道平了江南贼寇,异姓封王,裂土封彊也不在话下。”
邵荣皱了皱眉,“这应天城虽兵将不多,但朱元璋在外征战的亲信还有不少,若是突然起事,一来也不一定控制得住应天城,二来各路人马回师应天,这应天城怕也守不住。”
郭天爵笑了笑,“现在整个应天城,朱元璋能打的亲信只有常遇春,这常遇春勇猛有余,但智计不足。只要除掉朱常二人,应天城必能拿下。至于应天城外的各路人马,自有察罕帖木儿帮大帅接着,况且军中还有不少濠州旧部,徐达,汤和也都是。只要朱元璋一死,应天城外的各路人马就不是都姓朱了。”
邵荣半晌没有说话,郭天爵看他犹豫不决,遂道“我不方便于城内四处走动,赵继祖那也麻烦大帅帮忙带个话。元使后天便走,明晚你们商量着给我个答复,行的话后天就动手,不行的话,我后天便随元使北上,报仇之事,我再从长计议。”
说罢,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开口说了一句,“若是把我绑了送到朱重八那里,我郭天爵也毫无半句怨言。”
随后便与元使一起消失在门外茫茫夜色之中,独留邵荣一人独坐到深夜。
翌日一早,邵荣便去找赵继祖,二人都是与郭子兴定远起兵举事的旧部,交情颇深,是可以过命的兄弟。邵荣便事无巨细的将郭天爵之事说与赵继祖,赵继祖听罢也是大惊道“还有此等事”
邵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刚听说的时候跟兄弟你想的一样,不过我看这事八成是真的,不知你怎么看”
赵继祖沉吟了片刻,“细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不知邵兄弟是怎么打算的”
邵荣哼了一声,“他朱重八刚投郭大帅那会,你我就都是镇抚。看看现在,从定远一起出来的老兄弟,混得一个不如一个。倒是后来死心塌地跟着他朱重八的那些人,个个身居高位。现在既然三公子还在世,只要把定远的老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