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怀山指了指庞泰,郑重叮嘱诸人道“席间所言,皆为玩笑,切勿外传。”
宴席散后,戴怀山漫步来到会馆附近的湖边散酒气。月色下,树影幢幢,秋蝉高鸣,他负手立在亭下,望着在暗波里荡漾的月影,出起了神。
舒婵这几日事务繁忙,无暇照看冬根,留知雨形影不离的伴随他,陪他玩耍。晚间闲下来,舒婵翻看东根这几日的练字帖,发现进步不少,问知雨方知这小家伙一天到晚都待在寺院里。上午温将军教他念书识字,下午教他弹弓射箭,让若杉陪他练童子功,一日下来,学了不老少东西。
“我看呀,也甭找夫子了,温将军就是现成的好师傅,文武全能,教授有方,咱东根欢喜得不得了。”知雨笑道。
舒婵看着呼呼酣眠的东根,疲惫的面上也露出了笑容。小孩子活力大,以往总说无聊,入夜迟迟不睡,非缠着她玩了游戏聊了闲话才睡下。这几日她从外归来时,东根已经睡熟了,无需她操一点心。
“温将军身体恢复如何了”彩墨问知雨,朝她挤了下眼睛。
“呃”知雨顿了下,迅速反应过来,“他有按时服药,气色瞧着比前几日好了些,就是就是胃口不太好,饭量还不及若杉的一半。人是真的很瘦啊,我瞧着那寺院里的沙弥都比他要胖些。”知雨说完,看了眼彩墨。
彩墨微微颔首,两人都看向舒婵。
“胃口不好”舒婵喃喃道,“之前开的方子确有几味药对脾胃有损,我原想着先帮他把肝气调理好”
“许是寺院的饭菜不合口味吧”彩墨道,“温将军有病在身,寺院的粗茶淡饭怎能将养好身体”
一语提醒舒婵,她眸色一亮,道“明早我去趟寺院,给温将军把把脉,把方子调一下。另外,我再写几种药膳的食谱,让灶上做了每日给温将军送去。”
彩墨和知雨点头称好,二人相视一笑。
翌日清早,寺院西南角一处幽静小院内,温在恒手持利刃正专心的削着木杈,忽听见一声清脆的呼喊。
“师傅我来啦”
温在恒抬头,见东根蹦蹦跳跳的朝他跑来,片刻后,从月洞门外走进来三个女子,正是舒婵主仆三人。
这几日不是忙碌得很吗怎有空过来温在恒正诧异着,东根取走他手中的木杈,高举着对舒婵道“姑姑你看,师傅要给我做一把新弹弓。”
舒婵瞥见温在恒手指上有少许红褐色干掉的血迹,便道“这弹弓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在街市上买一个就是了,何必费劲动手做不是嘱咐你要多休息的吗”
温在恒听出她话里责怪的意味,搓着手指道“一个弹弓不费多少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打发时间了。”他转了半圈,指着木凳,“你坐,生意上的事可还顺利”
舒婵坐下,道“目前来看,还算顺利。福建每年贡献的利润超过三成,把这儿的事梳理清楚了,其他的就好办多了。”
温在恒点点头,视线停在她间色的裙裾上。她的样貌并无太大变化,只是通身的气度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沉稳、通透、自信,言行举止中隐含威势。他不知自己是心虚还是咋的了,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把脉时,温在恒盯着搭在他手腕上的三根葱段般的细指,记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