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萧向兴跟着冷逸来到了蜀州,隐居在凤巢山下。冷逸的妹妹、冷巍的小姑姑冷月来照顾他,相处久了,二人互生情意,便结为连理。冷家定居蜀州城中,冷逸开设私学,以教书谋生。萧向兴夫妇则留在了凤巢山居,过着朴实安稳的日子。萧向兴还学会了酿酒,在山下建了一座酒庄,生意由冷月出面打理,从来不温不火,细水长流。
冷巍十几岁就入伍了,一年到头回家不了几次。他和萧向兴也没见过几面,只觉得这个小姑父虽然面貌有损,但谈吐、举止皆非寻常人可比。他戴着面具,身着细麻布衣,脚踏光板木屐,明明一身乡野隐士打扮,可往那一站,那玉树临风的气度,任谁也比不了。难怪小姑姑那么清雅高洁一女子,恁地拒绝了许多顶好的提亲,就跟了他。
冷巍是在小姑姑出嫁后,才知道小姑父的真实身份的。当时他觉得他那平素里温和儒雅把孔孟之道挂嘴边的的父亲简直不认识了。他的小姑父是太子,他父亲竟然私藏太子,还把小姑姑嫁给了他冷巍重新认识了父亲的胆魄,他是个文人没错,却有瞒天过海之勇。
难怪小姑父气度不凡一个自“呱呱”落地就被立为太子,被天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有无与伦比的尊贵出身,他长在高堂广厦,奉以锦衣玉食,天家的教养早已融入他的灵魂。他自幼跟随当世大儒习学,满腹经纶赋予了他从容不迫的气度,学贯古今成就了他宠辱不惊的心性。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他说放弃就放弃了。青山一座,宅院两进,妻儿在侧,美酒相伴,从此自在随性的活着。故而当冷巍看到他驮着蔻蔻扑蝴蝶时,心里想的是他不当皇帝太可惜了。
冷家出事后,冷巍整理两家遗物时,在凤巢山的酒窖里发现了许多珍藏。那酒便是他常饮的大均,秘方随着萧向兴的亡故而失传,酒是喝一坛少一坛。这么多年过去,酒窖已快搬空,蔻蔻还未找到。
太后召见他,他以为要他去办什么机要之事,怎料却是让他加入西行送嫁的队伍,保护温乐公主。他虽觉诧异,但也遵命行事。只是温乐公主臭名昭著,他一开始并未怎么上心罢了。随着慢慢接触观察,发现温乐公主的性情和传闻中的截然不同,难道温乐公主是假的那太后知不知情
冷巍沉思良久,抬头望望,天边霞光渐亮。他推门走进棚屋,叫醒温在恒,然后出去等着。温在恒出来时披着外袍,问他身上有没有带药。
“衙内可是受伤了”冷巍边说边从腰带上解药袋,军中常备的金疮药他一向是随身携带的。
“旧伤,昨个泡了水又严重了。”温在恒褪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肩背,背对着冷巍。
冷巍帮他解了包扎的布条,这料子轻薄得很,他抖了抖,略微一想便猜到布条是从何而来了。他查看了伤势,道“河水污浊,伤口有些溃发,上药前最好用酒清洗一番。”
“来吧。”温在恒闭眼,淡声道。
冷巍拔掉酒壶的塞子,烈酒浇伤有疼,他是体会过的。温在恒虽然出身东都的显贵世家,但显然不是细皮嫩肉的纨绔子弟,烈酒浇上的一瞬间肩背肌肉绷得紧紧的,却是一声未吭。上了药,重新包扎好,温在恒穿戴整齐,和冷巍并肩站着,眺望天边。
“就你一个人来了”温在恒问。
“河谷通道被堵,下游洪水漫灌,大队人马被困。小侯爷他们担心衙内和公主的安危,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