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峻把棋子扔进陶钵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温乐公主面前。
“礼物”
柴峻微笑着点头,道“打开看看。”
温乐公主摸着锦盒,抬头看他,问“你故意输给我的”
“傻丫头,这还不明显吗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柴峻俊朗一笑。
温乐公主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慌忙垂下眼帘,心尖微颤。她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根金蝶玉花簪,金蝶栩栩如生,轻巧可爱,玉花晶莹剔透,雕工精湛,正是二八少女最喜爱的式样。
“怎么想起送我这个”
“回来路过长安时,在西市买的。”
小丫头怔住,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柴峻心中美滋滋的,拿起簪子插在她的发髻间,顺手勾了下她的下巴,笑问“夫君对你好不好”
在柴峻无数次的幻想中,这个时候小丫头应该扑进他怀里撒娇,然后他圈着她,亲她,逗她,画面光想想就让他心痒难耐,血气下冲。
现实中,他两条胳膊微张,做好了随时接住她的准备,可小丫头却只淡淡一笑,低声道“多谢。”
柴峻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影,殷切期待的眸光也黯淡了下来。他煞费苦心,为的是她一声轻飘飘的谢吗
温乐公主见他面色不虞,眨了眨眼,“你”
“你什么你我没名字的吗”好气呦
温乐公主抿了抿嘴,心道她要是直呼名讳,他还不气得拍案而起话说方才好好的,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哪里又惹他不快了
这边柴峻见丫头的神情略显凄惶,后悔自己刚刚语气太冲了些。从认识她到现在,也没见她跟谁撒过娇。她是公主,且有个严厉的舅舅在身边时时管教,耳提面命,她又怎能像普通人家的小娘子那般放得开便是内心想那样做,顾及到身份、礼仪,怕也得生生忍住了。他身为她的夫君,却一心想着自己,着实不应该。
柴峻心生爱怜,在几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叹道“叫我重秀,我的表字。”
“你还未及冠,怎么就有了表字”
柴峻笑了笑,道“我的名字和表字都是祖母给起的,幼时跟着祖母开蒙,祖母教我识文断字,那时就将我的表字预先起好了。谁知她老人家觉着叫得顺口,就当成小名叫上了。不过,也没叫多久,在我九岁那年她就走了。”
温乐公主难得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已经比我好很多了,我都没”话说一半,她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柴峻猜想她要说的是自己的祖母,那位偏居陶光园不过问世事的皇太后。柴峻见过太后两次,第一次是十岁时跟着父亲来洛阳,拜见过太后,那次印象不太深。第二次便是这回来洛阳迎娶公主,照例也去拜见了太后。她在安福殿接见了他,她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仪,赐了座让他近前说话。柴峻心中诧异,因上次父亲带他来也只是礼节性的寒暄了几句就退下了,这回他一个人来却给他赐了座。
太后兴许是常年抄写佛经,眼神儿不太好,端详着他看了又看,饶他是个性子活泛的,也被太后她老人家瞧得不自在了。
“挺好,阿芙把你教养得挺好。柴家的儿郎是一代比一代强了。”太后微微笑道。
阿芙是他的母亲豫章县主的闺名,太后叫得亲切又自然,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太后问了他父母亲的近况,西北的军情民情,沿途的见闻,最后对他道“丫头交给你,哀家也可放心了。十世修得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缘分到了,是挡都挡不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