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钟头,这对准夫妇在集市上东奔西跑,置办衣物和结婚用品。先拿随身带的值钱物品换了些现金,买了套酒壶酒杯、一对红蜡烛、毛巾被褥拖鞋洗脸盆等,这些都不难置办。麻烦的是喜袍,当地人结婚时新郎新娘都是非黑即白,这按照二人老家的习俗也太不吉利了。新娘要弄身红裙还不算难,给男人穿的大红衣服又上哪儿找呢连逛五条集市都没见着,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黄昏时在沿江一家小酒馆前驻足,魅羽让铮引在酒馆里等她。她该走了,去霁都同骆修交涉,之前察雨派来的人和车一直在后方不远不近地跟着。现正开过来将她接走。
“说好了明天结婚的啊,”她用一只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和敌人打着仗,也要抽空把天地拜了。”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
铮引压抑着胸中的狂喜,大包小包地坐在酒馆中自斟自饮,于灵识中护送着准新娘坐汽车过桥、进亲王府、跳舞。
舞跳得真不错,想起上次看她如此有板有眼地跳,还是在夜摩天七仙女初选赛上。那时的他只是她的战友、备胎,一个可怜虫,如何能想到还有今天
“这儿有人吗”
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铮引桌对面。铮引抬头,见男人头上罩着连衣帽,带着副墨镜,粗黑的皮肤上爬满疤痕。墨镜自然挡不住铮引的天眼,他认出是泥天军的独眼首领程峰。最近的角斗预赛和奴隶出逃便是程峰安排的,没想到他自己竟留下了,并未随船回老家。
此刻灵识中的魅羽正说到“傻子才把自己的名字编进歌词”。铮引忍住笑,暂时关闭灵识,请程大哥坐下,给他倒了杯酒。酒馆四周的路口都有察雨的人把守,这在铮引的天眼中一览无余,不过酒馆内部貌似安全。就算有暗梢,夭兹人不会法术,他和程峰是用六道语言交谈,小声说话问题不大。
“铮将军和夫人真是义薄云天,”程峰摘下墨镜,压低声音道,“我替逃走的乡亲们谢谢贤伉俪,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人。”
“程大哥不必客气。若有功劳,也都是我夫人的。”
铮引望着程峰写满风霜和沧桑的那张脸,想起地藏王菩萨发过的愿不渡尽地狱中最后一个众生,誓不成佛。生于地狱道的程峰其貌不扬,能力有限,也犯过大错。然而铮引认为,他目前做的就是菩萨做的事。人的行为,而不是出身,决定一个人是谁。
程峰又说“只是大业未完,还有几千人在奴隶园受苦,命如草芥。被买走的算幸运了,虽然也要在别人家干苦力。我们泥天军寻思着,都逃回去也不现实,还是得想办法获取自己的领地。目前我们一无所有,只能寄希望于北萧半岛那个人。”
铮引一听北萧半岛就明白了。据说当今皇帝是双胞胎,弟弟因为比哥哥更讨长辈们喜爱,最终坐上了帝位。皇兄则被赶到人烟稀少的北萧半岛定居。
“你们联系过他了”铮引问。
“是的。北箫半岛地广人稀,那位爷许诺我们若是领着奴隶们过去,可作为自由人定居、耕种、生活,就和本国其他平民一样。北箫那地方是荒凉了些,但终归好过这边畜生不如的日子。”
铮引点头同意。大型奴隶园共有三处,坐船走的多是锈石岭的奴隶。丰醴屯在察葛的管辖内,泥天军不会想着打那里的主意。离白鹅甸最近的是廊湾奴隶园,多半是这次行动的目标。
果然,程峰说道“我们计划着明晚天黑后,冲进廊湾将奴隶们救出。到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