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他,俯身将床上的允佳抱起来,朝门口走去。
“等等,”他在后面叫住她,“你就这么走了离开我咱们好歹相识一场。”
不走还能怎么样呢魅羽决绝地打开房门。怀里的允佳像是知道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又踢又扭,还绝望地朝后方伸着一只小手,“爸爸,爸爸”
可这个人已经不是你爸爸了,魅羽心如刀绞。小屁孩不懂事,分不清谁是谁可以理解,但目前这反应是摆明了欺负她吗平常也就夜里非要跟陌岩,白天无论谁抱都是很乖的一个小女娃。怎么所有人都要合起伙来欺负她她自己的委屈又找谁说去
不管不顾地出了门,在过道里没走几步,允佳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酸水呕到魅羽脖子上。
“哭什么再哭我就不要你了”魅羽恶狠狠地冲女娃说。随即想起惨死的芙玲夫妇,又一阵愧疚。明明是自己没能力带好娃,凶人家干嘛
这么一闹腾,隔壁门开了,几个道士道姑探头出来望。见这情形互相挤眉弄眼,口中虽没说什么,意思很明显母老虎一个,连小娃都不跟她,宁可跟同样没血缘关系的养父。
养父魅羽倏地站住了,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对啊,刚才境初醒来后,从头到尾也没问过身边躺着的小女娃是谁。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他对不认识的小孩没兴趣。可允佳出门前大叫爸爸,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也得问个清楚吧
而且仔细算来,现在离两月之期还差三天。这个人真的是境初吗犹豫再三,不探个究竟终难心安,于是抱着允佳重回客房。境初已将睡衣换下,刚洗完脸,见她折回也没露出吃惊的神色,似乎料定她离不开他。
“要不,你先哄她一小会儿”魅羽舔着脸说,“等她不哭了,我再”
境初撇了下嘴,伸胳膊接过允佳。气死人的小戏精一到了他怀里,果然立刻止住哭声,还跟没事人一样东张西望,就好像刚才在走廊里快把肺哭出来的那个淘气包与她毫无关联。
“允佳多乖呦,”境初不无得意地晃着怀里的女娃,“是不是饿了”
允佳立即识趣地把拇指放入口中嘬。魅羽翻了个白眼。
“别急,我们马上有饭吃。”境初抱着娃出了客房,找仆人去要早餐。
允佳魅羽坐回椅子,独自暗忖境初怎么知道允佳叫什么,自己刚刚有提过吗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说过的话,可那时她的心神正经历巨大震荡,实在记不清说过的每一句话了。
不多时,一大一小回来,后面跟着推餐车的仆人。境初坐下后,把允佳搁到大腿上,熟练地喂她吃东西。得知魅羽也没吃早餐,让她也坐下一起吃。
早餐很丰盛。魅羽作为挨饿长大的孩子,胃口一向很好,从来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得厌食症这类的病。然而此刻的她终于体会到肚子饿但嘴巴抗拒食物是怎么一回事。
忽见盛糕点的银盘里有一款坚果松糕,灵机一动,拿起来吃了口,假装随意地说“不错啊,我记得你祖母也做过这种松糕,味道差不多呢。”
境初放低手中的勺子,看着她说“不可能,你记错了吧祖母对坚果过敏。”
魅羽的心彻底凉了。没错,这个是如假包换的境初,这种细
节陌岩是不可能知晓的。绝望让她的胸口一阵恶心,扭头将蛋糕吐到餐巾里。
“已经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吗”境初咕哝了句,似乎也没心情吃了,只是专注地喂着允佳。“允佳喜欢爸爸,对不对”
小女娃虽不会回答,可吃一口就仰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