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路残局之后,张长龄已经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精妙的棋局
七路之后,风绝羽再不摆局,而是正好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缓缓的站起,之后从怀中掏出那本还未送出的忘忧清乐集啪的一声扔在了棋盘上
“此书小子手抄,乃是准备送给张大人的寿礼,原本小子以为宝剑赠英雄、妙局赠棋圣,此书送于张大人正是合适。可惜,小子错了,张大人尚离这棋圣二字远矣,须知棋中圣者,当有容乃大、胸怀若谷,方显儒圣乃道,张大人自以为慧眼如炬、遍通世事,却未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俗不可耐,言何棋圣、怎作大儒”
言罢,风绝羽走近呆木的上官若梦,拉起她的小手,断然的说了一句“若梦,跟我走,天南商会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莫要让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看扁了我们”
冷哼了一声,风绝羽带着瞠目结舌的上官若梦扬长而去
凉亭里,张长龄自打成名以来第一次倍受打击,看着石桌棋盘甚至地上残落的黑白子,目光呆滞的挪到了那本忘忧清乐集上,便是风绝羽二人离去,都没醒过神来阻拦
半晌过后,张长龄颤抖的老手从棋盘上将忘忧清乐集拾起,静默的、慢慢的打开
粗糙的墨迹、详细的注解、精妙的谱线、相呈的棋局可以看出,这一笔笔书写,俱是用尽了心思,里面的棋经、棋谱无一不精妙、无一不罕见,诸多棋局要注详解汇于一起,对于一个视棋如痴的圣者来说,无疑是世间最大的宝藏
这本棋谱在张长龄眼里,比得上今日寿诞收受的所有礼物的总和,尚有不如
难以想象的是,如此大气磅礴、荟萃精要的棋谱,居然真的是一笔笔写下来的,这要花去的功夫和精力,怎是一人能够做到
的确,一个人无法作到,但同时,这里面的每一笔、每一划,又都不由得他不相信,这是风绝羽费尽了心思,一个人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因为,这里面的每一局棋,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存在
不是风绝羽,还能是谁
就为了天南商会的会长,上官家会拿出如此厚重的礼物
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国之主
不,就算那些远离尘世、逾越了皇权、无视于堂堂法度大国、把握着大陆命脉的超级世家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他以诚视我,引我为友,我却度人以测、疑心妄菲,真是老不识趣,毁了这孩子的一番心思啊
“风公子小友”
张长龄站了起来,猛然间抬头,看到的不是那张让他倍感欣赏的面孔,此刻的后花园只有落花洒地、残风舞叶,毫无友人之踪。
“唉”
这一刻,张长龄狠狠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误会了风绝羽了
“太不讲究了,走了连辆马车都不给留啊,这附近能找到车吗”
文承街相邻的一条大街上,风绝羽站在街头原本停靠贺寿车辆的地方左顾右盼,才发现上官府的马车居然走的一干二净了
傍晚,艳霞西照,映出火红火红的霞云,悬挂在西天边沿,将宏伟的天南帝都蒙上了一层仿似紫金色的光彩。
上官若梦站在风绝羽的身后,轻咬着朱唇,观望中的眼神柔情似水、醉意浓浓。
这一天下来,上官若梦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在做梦一样,那般的不真实。
眼前的纨绔懦夫,突然之间华丽的转身、脱胎换骨了,他的转变之快让人防不胜防,当自己发现的时候,他已然成为了寿诞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