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古往今来,敢耍戟的,哪个不是名流千古的人物据说此人护着那光天化日下杀人的公子哥进城时,一戟穿透城门,将那大门刺出一个大窟窿,差点儿将城门校尉的胆子吓破。
此时这持戟大将,一脸愁绪。
先前宁峨眉护送着世子进城,见世子背后的伤口崩裂开来,即便是有老剑神担保,依旧叫他不放心。
出初北凉时,这北凉四牙,沙场上的杀神,自然看不上不学无术,惜命至极的世子殿下。
北凉军可以无能,但绝不能怯弱无勇,是那没卵的孬种
春秋之时,大柱国行军打仗,哪次不是身先士卒以命相搏若是大柱国逝去,世子连头马掠阵都不敢,如何叫三十万北凉铁骑必败不怯战,必死不拒战
腹内空空只会败家的世子与那小人屠陈芝豹一比,一个是只懂得风花雪月的绣花枕头,一个是跟随大柱国征战春秋,运筹帷幄的儒将,高下立判,若是将北凉的旗帜交到世子手中,北凉三十万铁骑何去何从
只是这一路行来,即便是宁峨眉只懂战场杀人不晓人情世事,无需睁眼都能看出世子是在藏拙,虽不及大柱国,但亦差不远,世子那一身伤疤,总不能是假的,北凉交到世子手中,更上一层楼也未可知。
若是世子殿下出了半分差错,他横刀抹脖都难谢罪。
宁峨眉恍然瞥见一道身影,打马上前,提戟下马,刚欲行礼,却被一只手扶住,任他身子如何用力,都难以下弯半分,仿佛托住他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山。
宁峨眉知道眼前这人功力深厚,不再多礼,担忧问道“公子,世子伤势”
景舟拍了拍这生的五大三粗,一身横肉名字却起的及有诗意的汉子,笑道“宁江军不必担心,徐凤年这家伙看着像书生,却皮粗肉燥命硬得很,想要他死可不是那么容易。”
宁峨眉长吸一口气,世子无事便好。
“听说宁将军短戟能穿百步,例无虚发,今日与我见识见识”景舟目光落在宁峨眉身后,一个鼓鼓的大囊,里面装着数十枝小戟,这叫他想起孟德帐下的古之恶来,同样善用卜字戟,同样喜欢背负小戟,一戟而出,必有人坠马,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身具煞气,污秽阴物都怕的将军笑了笑,有些脸红。
景舟轻笑两下,不再难为这上阵杀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唯独被人夸几句羞窘不已的北凉男儿。
景舟进了酒楼,一身段婀娜的女子对窗而坐,手中翻动着一本书,似是余光瞥见有人走了进来,她转头而望,先是惊讶,接着便是好奇。
景舟看了两眼,暗暗称赞,此女即便是身着荆钗布裙,也依旧难以遮掩古典雍容的气质。
李淳罡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之上,一手往嘴里扔着花生,咬得嘎嘣响,一边含糊道“赵衡这跟娘们一样的玩意,没捞着龙椅,倒是捞着美人。这小娘生的不错,该圆滚的地方不少肉,徐凤年那兔崽子是王八吃秤砣,对那大黄庭倒是挺上心,从赵衡那将人掳来,只看不碰,这兔崽子就不怕上火”
老剑神偶尔想踹徐凤年几脚,想问问这兔崽子,如此活法痛快不痛快,为了大黄庭不近女色,为了保密,不轻易公然练刀,即便是左手刀,在人前也依旧是右手持刀,这哪里是只能苟延残喘的草包分明是一条过江龙。气血方刚的年纪,坐怀不乱,这可比钟爱欢喜佛的秃驴强多了。
捧书的女子耳根红透,没有作声。
景舟看了几眼这胭脂榜上排名比襄樊相国巷内声色双甲,可狮子滚绣球的李白狮还要高的女子,啧啧称奇,这就是那叫徐凤年扶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