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看了看一旁衣衫华贵往寺内而去的书生小姐,摇了摇头,不再答话,而是转向一旁的泉池,扶着嶙峋的石块,小步小步走下去。
景舟见她不顾泉水湿身,瑟着身子捡些铜板,恍然想起来什么。
这小丫头嘴中的“陈哥哥”不是陈锡亮,又是谁
他隐约记得,这小丫头有个瘫痪的爷爷,以乞讨为生,若是爷爷犯病,便来报国寺捡几枚铜板,只是不敢捡多,每次只拿够买半笼馒头的铜钱。
陈锡亮见她可怜,便时常接济这乞儿。
她对自己摇头,也多半是怕惹上麻烦。
“小贱人,谁让你下去捡铜钱的难道不知这泉水中的铜钱,乃是功德钱”声音尖酸刻薄,自后面走来一妇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着不俗的小厮丫鬟。
小乞儿站在水中,低着头道“寺里的大师许我捡的,大师说每次捡几枚,不打紧。”
“小贱种还敢顶嘴谁给你的胆子”妇人叫嚷一声,怒气大涨。
她听闻丈夫在报国寺内捏花惹草,与那狐媚子在一起做不安分的事,本就一肚子怨气,此时她再听到这贱种嘴里刺耳的话,愈发恼火。
“不捡了,我不捡了。”小乞儿红着眼睛松开手心的几枚铜钱。
妇人阴沉道“不捡便行了佛家圣地岂是你这贱种能亵渎的去将那小贱种抓上来”
小乞儿身子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恍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跌落在泉水中。
景舟皱了皱眉,冷声道“捡几枚铜钱就算亵渎寺里的和尚都没说半个不字。”
那妇人转过身,朝前瞥了一眼,见出声之人不是寒门狗,略有顾忌,但转眼便想起夫家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望族,娘家更是和皇宫里的娘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冷哼一声,只是吩咐身后下人动手。
“滚”景舟冷声道了一个字,青鸟身子连连闪动,将那几个下人用刹那枪扫了出去。
一个“滚”字,似有万千杀气铺面而来,那妇人身子一颤晃,额头霎时挂起一层冷汗,不敢再强硬,被丫鬟从地上搀扶着,进了寺庙。
景舟身子一晃,将那瑟瑟发抖的小乞儿从泉水中抱了上来。
“公子,我没事。”小乞儿忐忑的厉害,不敢抬头,只是挣扎了两下,从景舟怀中起来,刚迈动步子,身子便一个踉跄。
青鸟扶住面无血色的小乞儿,面有动容,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向小乞儿。
小乞儿神色慌张,将满目疮痍的双手往袖口中缩了缩,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景舟转向青鸟,道“她不过一个乞儿,十文钱并已经是不敢想象的事,如何敢接你这银子”
青鸟暗暗气恼,自己如何将这茬忘了,将银子收回,又从腰间取出几枚铜钱。
景舟见小乞儿仍旧是不敢接,柔声笑道“拿着吧,就当这几枚钱是青鸟扔在泉水中的。寺里的和尚不是许你从水中捡钱吗”
小乞儿犹豫了片刻,道了一声谢,接过几枚铜钱捏在手中。
景舟帮小乞儿整理了一下衣衫,不动声色在她背后“天宗”、“神道”、“风门”几处大穴点了一遍。
待小乞儿离去,青鸟才问道“公子可是方才在她身上点了几指,可是”
景舟缓缓道“这丫头本就体弱,又积疾已久,此时经凉水一泡,回去难免又要大病一场,即便是有钱能找大夫,也不见得能熬到将药汤熬好。”
青鸟点点头,便听公子又笑道“不过这丫头眉中带浊,浊中有清,虽是命有坎坷,却也是富贵的命,尤旺夫。”
青鸟莞尔一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