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徐牧自然明白,李将此举是为何。在成都里,十多年未见的老父,他来不及去尽孝看上一眼。
国事在上,家事便顾不及。
“李将,待平定外族,便可与父亲同聚了。”徐牧走前,开口宽慰了一句。
“这是自然。”老牧羊人脸色平静,“若我不死,再见父亲大人时我定然要背着荆条,叩首请责。”
“莫死,都莫死啊。”常四郎急忙开口,“大家都莫死,赶走了外族,我和小东家也不打了到时候,不若同饮一场庆功酒。”
徐牧昂起头,也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放在以前,单单一个北狄尚且凶悍无比,如今又有了戎人及其雄主,浩浩的十几万狄戎联军,再加上南海五州的暗敌
不夸张地说,这是中原一场极为凶险的决战。当然,若不是常老四止戈罢手,以西蜀现在的兵力,根本挡不住。
“不瞒二位。”临上马,李将回过了头,脸庞之上,是一种战意燃烧之色。
“虽久在草原上,但我一直都相信,终有一日我中原儿郎,定要南望戍楼破狄戎”
戍楼,是戍边之时,城墙上的瞭望楼,且一般在极高的楼台。
若有一日,真攻入草原,便可横刀立马,回望戍边的城关。此情此景,是何等的壮志酬。
“二位,踏平塞北草原之时,我三人再壮怀同饮一场”李将上马,再无先前的佝偻之像。
“愿随李将”
此时,不管是徐牧还是常四郎,都在目送中抱起双拳。直至离开的人影,逐渐消失在晨曦之中。
徐牧收回动作,旁边的常四郎,也一时变得沉默起来。
如果说,先前两人的约定是友谊为上,但李将一来,已然成了家国大事,壮士即将出征。
“小东家,便就此别过。”常四郎露出笑容,拍了拍徐牧的肩膀。
按照与李将的商定,此番之下,三人各有军务。认真来说,留在草原的李将,带着四千马奴军,才是最危险的。
只可惜,草原里的情况,除了李将之外,哪怕是殷鹄也无法胜任。
“常少爷,一路保重。”徐牧也没有矫情,抬手告别。很快之后,便要与狄戎开战。不管在西蜀,或在北渝,双方的民夫,以及粮草辎重,都开始运转起来。
“待我回一趟渝州,这拒狄戎的厮杀,也约莫要开始了。小东家,你莫死,我还是那句话,中原我做不得皇帝,那便你来做。其他的人,老子是不甘的。输给你便罢了,其他偷果子的贼,我会替小陶陶看紧了。”
徐牧心头感动。再抬头时,才发现常四郎已经上了马,瞬间奔了出去。
“小东家,你我这一路过来,见着太多的血腥,也见着太多的人离开。我常四郎便问,杀了这一场,这中原该太平了吧”
“常少爷放心,该太平了”徐牧在风中高吼。
“好”
常四郎人马渐去,慢慢消失不见。
并未赶回司州,而是留在了内城一带,等待东方敬的人马,过皇门关悄悄赶来。此时的徐牧,脸庞间满是沉思。
“主公,小军师那边的大军,已经到皇门关了。”
徐牧点头。
“对了,留在司州的北渝大军呢。”
“在我西蜀之前,也已经安全过了皇门关。小韩军师亲自出城,与渝将全豹同行。”
徐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