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下的局,一直按着他的想法来走,虽然有冒险的因素,但不管怎么说,终归走到了这一步。
但,作为北渝的首席军师,他考虑的东西,并不仅在表面之像。譬如说,那位西蜀的跛人,太安静了,便像个局外人一般,安安静静地待在城关上。
常胜沉下目光,并未有太多的犹豫。
他是个认真的人,便如读书之时,在学堂里写语论,他总是向老仲德交出两份,一份为表象之谈,另一份则是暗中之补。
他重拾了这个习惯。
西蜀的跛人,于他而言,太过于高不可攀了。既然无法一鼓作气地翻越,那么,便小心攀登吧。
收回思绪,常胜抬起了头。
在他的前方,战事还在胶着厮杀,不管是本阵的北渝士卒,还是蜀人,二者杀得难解难分。两军大阵,远远没有分出胜负。
哪怕在战场边缘的双方骑营,还有斗将和各自冲锋的凿穿,不时有人坠马而亡。
“阎辟,让后营射出鸣镝箭。以此为号,引第二阵奇军出征。”
“小军师,会不会太早”
“不会,跛人的性子,徐蜀王的性子,肯定要留着一支后军来防备。所以,这第二支奇军的作用,是要保证申屠冠的人马,能顺利叩开城关。如今,当是最好的时机了。”
西蜀本阵。
着甲的徐牧,抬头远眺前方。
如他所想,这一波城关外的战争,并未分出胜负,北渝西蜀二者,都陷入了胶着的厮杀中。
“主公,那是什么”
只等徐牧继续抬起目光,在北渝的后阵中,一大片如同火矢的箭网,带着一声声混淆的刺耳破空音,忽然响彻了夜空。
“鸣镝矢。”徐牧面庞凝重。
相当于信号箭,但信号更准,鸣镝的响声传得更远。
“常胜还有后手,说不得要冲杀我西蜀大阵。”小狗福同样皱眉。
“不会,战事如此胶着,我西蜀本阵,两侧的骑营尚在,且士气高涨不好,是大宛关”徐牧声音大惊。
“主公”恰在这时,一员骑马的裨将急急而回,“主公,大事不好,北渝人的后阵,杀出了两支骑军”
“什么骑”
“握弓带刀,清一色的黑札甲”
“燕州弓骑”
徐牧咬了咬牙,“同样以信号箭,通知埋伏的晁义,不惜一切,挡住弓骑的冲锋。若无猜错,这两翼的弓骑,是要奔袭大宛关的。”
此时的大宛关下,夜色中,一支浩浩的北渝奇袭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在火光的映照中,作为领军大将的申屠冠,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雄关。
放在去年,他是还是这座雄关的镇守大将。可恨被那跛人,用计奇袭夺走。
“申屠将军,城关外的前线,不出所料,在小军师的布置下,战事胶着,并未分出胜负。”
“时机正好。”申屠冠呼了口气,“通告全军,即刻开始,奇袭大宛关”
“将军,随军的辎重还没到”
“既是奇袭,便要抢下这一轮的时间,以绳钩法先行登关。稍后,我会组织后军,以攻城辎重叩开城门。你瞧着,如今的大宛关后,已经乱成了一团,小军师埋下的暗子,若无猜错,必然是成功了。”
“此一番,吾申屠冠誓要破开大宛关,一雪前耻”
“传令全军,准备攻城”
大宛关上,东方敬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