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信号一起,便立即点燃火舫,往敌船扑去。
但现在,他并不想岸边的这些逃难百姓,受到池鱼之殃。
“樊将军,敌军的水师来了”
樊鲁急忙抬起头,看着江面之上,雾笼笼的一大团黑影。伴随着的,还有持续不断的牛角号声。
“留千人在此看住。余下者,立即奔赴火舫之处。”
樊鲁只觉得手掌有些湿了,第一次,他和窦通要面对这么大的水师阵仗。
“我多讲一遍,西南风向,敌军定会用火攻之计。务必小心敌人火舫”披甲的窦通,立在船头,冷冷下令。
“摇旗”
摇旗的人,并不是魏小五。魏小五已经作为后备大将,在将官堂修学了。
沉住一口气,窦通冷冷往前看。
横江铁索之下,东陵水师先头的十几艘战船,一下子撞到了铁索上的倒钩,摇摇晃晃地沉了江。
主船上,无数蜀将大喜欢呼。还没开打,便先鼓舞了一番士气。
“不可大意。”窦通低喝。
如果东陵人只是这副模样,便不配称天下第一水师。
“窦将军,敌军撞断铁索了。”
窦通没有意外。横江铁索,对于大型的楼船,作用约等于无。他只是有些沉默,东陵水师那边,居然有三四十艘的楼船,可谓是精锐尽出了。
那一年,还是个蜀南小王的时候,他便有听说过。说东陵的水师,向来是大纪的利器。
燕马陵船,曾是王朝的两把利剑。
便如他,有一回渡江卖马,即便带了六七十人,却依然被一伙三四十人的江匪截了。
不识水战,在拼了三十余个部署后,才将这些江匪杀退。
但无人能想到,有一日,他窦通站在了楼船上,作为西蜀的水师大都督,和堪称天下第一水师精锐的东陵,天下名将的康烛,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锵。
窦通拔出长剑,迎风前指。
“摇旗听令,以盾船为先,远射为牵制,挡住东陵人的水师”
“若有一死,同回蜀州七十里坟山”
“吼”
旗语传出,浩浩的西蜀水阵上,爆发出一拨狂吼的士气。
顺风而来,康烛并没有收帆。
他杵着剑,孤独地立在船头上。他曾有不少的老友同僚,却因为这接连的战事,叛变,诬陷,都离他而去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东陵,只靠他一个人撑着。这份苦撑,将他的身子骨,都快要压弯了。
在风中,他挺直了腰脊。
士为知己者死。
他的东陵,他的主公,都将要见证,这场背水一战的胜负。
“擂鼓”
康烛拔剑,在风中怒吼出声。声音若雷,即便不用旗语传令,亦让附近十几艘楼船上,那些东陵将士,听得壮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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