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畴听这话倒觉得舒坦,便应下先去了。
他这一走,萧罗转身看向皇后“这便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太子”
皇后冷哼一声“当初便说了,大胤的太子定然不能聪明,越愚笨越好,最好是半点君威都无。你看着他长大,带他四处撒野作恶。你真当那几名女子之死,我毫不知情既是自己做的事情,便不要怕被反噬。更何况,若他不长成这般,岂容你名正言顺暂代国事”
萧罗已经知道,即便日后如何,皇后已经不可能与他同心。自打那人死后,自打自己拿怀寅来威胁她时起,皇后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萧罗懒得与她多说,只是说道“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不但能给自己二十余年的共枕人下毒,连亲生骨肉都能如此狠毒。”
皇后看着萧罗“你与我在此多说无用,不如早些去凌云殿,安抚那些内阁老臣,让他们将诏书拟出来。早一时名正言顺,早一时将昭南王、殷楚和魏风凌杀了,替我族人报仇。也省的曹昌那处多生事端。”
萧罗冷笑“怀寅仍在。这豫章殿外都是侍卫,你走也走不脱。”
皇后只瞪着他,一言不发。
萧罗誓是要将这胁迫再加深一些,便说道“你也切莫忘了,怀寅是寇异和云兰的孩子。当日若不是为了给寇异留个种,将怀了他孩子的云兰送到宫中假装受到宠幸,又让你替她遮掩,岂会有如今的怀寅公主她还不如殷畴,至少是真的天家血脉。她是真真正正的瓮贺国人,留着瓮贺国的血”
“你”尘封的往事被骤然说出口,皇后脸色瞬间苍白。
多少年来,她念着的那个他,寇异,原本是瓮贺国的皇子。四十余年前的闽州的那场大战,瓮贺国大败,国君被杀,寇异那时还小,国君之位却因此和他失之交臂。
他长成了,念着要夺回瓮贺国,却与原本的手下族人一同被放逐出瓮贺国。
多年跌宕终将一人的心思化成了泥泞,寇异动了心思,想到华京城的萧家娶了位瓮贺国血统的女子做妾。因着瓮贺国和大胤之间的纠葛,萧家硬是将这件事儿藏了下去,不曾与外人提。
那女子生了一对孩童,一男一女,正和寇异的心。寇异想了法子助她,如同现今宫中,萧家竟再无女子诞下孩童。萧家夫人这便将两个孩子名义过继到自己膝下,实则仍归那女子养育。
寇异寻了个身份,混进萧家私塾,教导两位孩童长大。同时在这小妾和寇异的“谆谆教导”之下,他们自小便知道自己的血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知道,倘若自己做的不好,身世便会被捅出来,无法再在这华京城内生存。也知道,若是自己做的不好,母亲便不会疼爱自己。
甚至因为这件事儿本身,母亲时常冲他们两个发火,动辄辱骂。
这么长大的两个孩童,便是如今的萧罗和皇后。
可在皇后心里,寇异是好的,他比母亲温柔多了。他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安慰自己,会在自己做的好的时候给自己奖励。
自小成长便是畸形的她,竟然喜欢上了寇异,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一来一去,便是这么多年。
“你若要怀寅好好的守着这公主之位,便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的皇后。否则,难免我会将云兰的事情说出。更会告诉怀寅,当初她的亲生母亲,便是死于你的嫉妒之心。”萧罗的话猛然将皇后从回忆中拉拽出来。
萧罗威胁的瞪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