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注意你的伤口。”莫赫离突然开口说道。
江茗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眼,盖上药瓶放进自己的怀里“江宛呢死了没有”
大概是没想到江茗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莫赫离抿了下嘴,说道“让你失望了,还活着。”
江茗冷笑了一声,不是笑莫赫离,而是自嘲。
她坐直身子,和莫赫离面对着,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大君的心思,真是难猜。”
“你想猜吗”莫赫离微微笑道“我的心思,可不比世子难猜。江家妹子既然能将世子猜的清清楚楚,为何猜不透我的”
江茗回道“你我选择不同,主观臆测这种事情,站在不同的位置自然会有不同的角度。我和大君所处的位置隔着千山万水,我怎能猜透大君的心思”
殷楚是将一颗心放在自己面前,两人没有任何隐瞒之处,他想做什么他会怎么做,江茗不需要猜,也无需去猜,只要相信他即刻。但莫赫离不同,江茗不信任他,提防着他,想办法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便应了那句话人心难测。
莫赫离问道“你不问为何我要将江宛弄到这里吗”
这些时日,江茗也算是想明白了许多,她笑了笑答道“齐思琦的孩子确实是江宛手下丫鬟做的,可却不是她自己做的,她自然觉得无辜。可那丫鬟却是你的人,无非就是想给江宛下剂猛药,让她对殷畴失望透顶,没得选择。加上你在北胡称君,她是下了决心来投奔你的。”
莫赫离毫无遮掩的点头“正是,江家妹子真是不用点就透,果然聪明。”
江茗回道“大君谬赞。很多事情,身在其中不知道,事后总能想清楚的。若我真是聪明,也不会中了这计。”江茗说着,还没忘记在其中挑拨两人的关系“但是江宛野心大,她之前一定要做大胤的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如今来了北胡,定然也是瞄着要当大妃来的。就是不知道大君,能不能如她所愿了。”
莫赫离扬了下眉“我自然会如她所愿。”
“哦。”江茗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那我就先祝大君和大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没有别的话送了吗”莫赫离问道。
江茗抿了下嘴,开口说道“有段孟子的话送给大妃。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莫赫离听了片刻,反倒笑了起来,说道“江家妹子莫不是在骂自己”
江茗倒也不生气,只回道“我在学着做一个人。”
“你我原本都是没有真心的人,为什么要去学着做人”莫赫离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大胤有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都是畜生了,没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不比做人痛快”
江茗看向莫赫离,倒觉得他有些可怜,是什么样的经历把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但又有什么可怜的呢自己难道不可怜原定要战死雍阳关的殷楚难道不可怜弱者有什么资格可怜强者不过是寻着自我安慰,在心里说“你看,他其实很可怜的”,来衬托自己其实处境没那么糟罢了。
论起经历,难道殷楚曾经历的要比莫赫离少说到底,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江茗微微敛目,正因为莫赫离这句话,让她想起了两人曾经在喝酒的时候说的内容。当时自己对莫赫离说的是与己有利,便是良配。那么江宛身上,定然是有什么东西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