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殷楚扬了下眉“茶茶还在家中等我挣赏买花戴呢。”
江衡听到江茗,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听闻这丫头同你一起去了闽州”
“是。”殷楚应道
江衡点了点头,颇为感叹的说道“是我江家的女儿,就是这脾气,太硬了,委屈世子了。”
殷楚看了江衡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她知我懂我,实为贤妻,是我有福气才能娶得到她。”说完,他又补充道“茶茶小时候吃了不少苦,是以性子表面看起来刚硬,可心里仍是个女儿,将军切莫错看她。”
江衡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倒是我未曾仔细留意她了。”
殷楚转言道“既然将军并未执意,小婿这便去准备,待天色稍暗之后,从青釦关后方登山而去,将军可看信号替我周旋。”
江衡见他去意已决,也知道此战的重要性,踟蹰稍倾便点了点头,叮嘱道“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优,切莫贪功冒进。”
“知道。”殷楚应道。
天色很快便深了,北胡便是刻意趁着这个时候攻来。青釦关前,浩荡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山谷两侧回声连连,震得人心头发慌。听这声音,竟然不知道敌方究竟有多少人,好似十万天兵天将潮水般的涌来。
江衡骑在马上,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兵卒们,其中不少还是新兵,年纪尚小,握着的手不住的颤动,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怕吗”江衡突然开口问道。
“不怕”将士一同喊道。
大抵是人多,声音震天,也让人有了些许的实感。恐惧这种东西,说出来,喊出去,便不觉得有原本那么怕了。
江衡点了点头,转身对将士们说道“北胡来袭,我延庆道向来是大胤的第一道关隘。关隘,不是这身后的这青釦关,也不是后方的一座座城池,而是我们延庆道的将士大胤数百年基业,便是在延庆道将士一代一代的肩上扛下来的。如今我们还要将这大胤继续扛下去肩上是后方百姓父母孩童的性命是故乡的田是家乡的水尔等可愿与我,一同死御”
“吾愿”将士的回应惊天动地,要将这山谷之中的马蹄声一并压下去似的。
江衡转头说道“击鼓”
“是”
大军上扬起的,是“江”、“殷”两柄大旗,晚风疾促,这旗帜也被鼓弄的猎猎作响,像是也在回应着什么。
前方是生死之地,大胤步兵方阵经不起多久的骑兵冲撞,更休提这是夜里,青釦关小。莫须齐坐在四驱马车上,靠在一侧。
哨兵传来的消息,江衡用的是变型方圆阵,他便如此安逸了。
诚如莫赫离所料,江衡保守,虽性急,但在战场上绝对不是贪功冒进之辈,他会用变型方圆阵来应战这第一仗。因为大胤不能输,士气不能输,第一仗可以不赢,反正只要不输,传出去稍加润辞便是小胜,那便可以了。更何况对方是北胡大君莫须齐亲自率兵。
以将搏君,小胜便是大胜。
可北胡却十分喜欢这一点,经过十余年的休养生息,兵强马壮,部族统而化一,比起大胤内部朝廷要齐心的多,更不是之前前军冲杀后军不继的蛮夷,如今只想踏到江南去,将这天下锦绣都兜于自己的怀中。
“报,军内大胤派来的刺客已经被尽数诛杀。”有名胡人跪在莫须齐身前说道。
莫须齐点了点头,他如今虽不算年事已高,但已知天命。前半生一统北胡,踩到了华京城下,若不是当年后军不继,如今大胤早已是他掌中玩物。休养些年,壮志雄心便全看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