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是在除夕夜的市集上,看的不甚真切。如今天大亮着,这陈青歌反而多了一副落魄书生的味道。但说他落魄,偏生腰杆子却挺得直,带着一股文人自清的劲头。
飞浮走上前去,与陈青歌打过招呼,陈青歌取了扇面出来,江茗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小雨丝丝欲网春,落花狼藉近黄昏。车尘不到张罗地,宿鸟声中自掩门。”
一个人的诗词往往映射了他的本心,装是装不出来的。江茗只觉得这诗句怎么看怎么眼熟,好似在哪儿读过类似的。可她又偏生想不起来,便将扇面让飞浮收好,给了陈青歌银子,这才又别过。
反正如今已经知道了陈青歌的作息,下次自己再来便是。
倒是殷楚,他看了一眼那诗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抬头打量陈青歌片刻。
这字倒是颇好,铁画银钩的,可说是甚好,倒也未必。殷楚见惯了诸代大家的手笔,对这眼前人的手上功夫自然不以为然。甚至说他自己的字,怕是都比这陈青歌的好些。
可就偏偏是这人的字,让江茗一而再再而三的光顾,甚至直接给了他五两银子,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而那诗句,若是自己没记错,倒是和宸殇会上每次江宛的诗句有几分相似。
两人离开的时候正是正午,江茗看了天色,问向殷楚“世子之后可还有事不若同我一起去吃个便饭。”她想着他既然如此关怀,自己自然应当投桃报李。
听她这般邀约,殷楚先是停滞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仍是说道“好。”
江茗带着殷楚到了自己常去的酒楼,这地方不算繁华,但因作食好吃,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两人要了个隔间,江茗沿着楼梯上行,总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自己。她一扭头,下面的人立刻装作埋头苦吃。江茗蹙了下眉,也未说什么,便跟着殷楚进去了。
见是殷楚来了,伙计极为殷勤,报起菜名来一口气儿顺顺溜溜,停都不敢停,生怕哪里惹得殷楚不快。江茗觉得殷楚这样也挺好的,别人是花银子买服务,他是花脾气买服务,还将整个华京的人都吓得不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至于在他背后谁又能严防死守,让人人都说自己的好呢又不是银票。
殷楚让江茗选些自己爱吃的,江茗便也不客气,将平日里自己常点的那几道菜说了一遍,又欢欢喜喜的和殷楚说,这里的菜是华京酒楼里最好吃的,比江府里的厨子还合自己胃口。
殷楚听她这么说,便问“那比起如意居来如何”
江茗摇了摇头“如意居那哪里是能随便去的若是不提前约好,伙计便说没有准备,去了也只能逛逛园子喝喝茶而已。”
殷楚笑道“下次你若是去,就说是与我约好了,便有的吃了。”
江茗是真心佩服殷楚,忙问道“你究竟之前是做了什么才能让众人都这般怕你”传闻中的昭南王世子,和眼前的人是完全不同的,甚至和第一次自己所见也有差别。
突然被这么问,殷楚倒也回答不上。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往先做的事情,好似倒也没怎么出格,无非就是学着京中那些纨绔子弟们,把他们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但也没平白占了别人的便宜。谁没长眼睛就拎着揍一顿,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了。
江茗见他说不出,伙计又上了冷碟,边笑道“先吃吧。”
殷楚在这儿坐着,连上菜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江茗跟着沾光,又看着殷楚的好面容,只觉得今日这顿饭吃的赏心悦目,说不出的舒坦。
可这舒坦也就是一时片刻的。因为此刻正是用饭的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