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他猛然止住,连忙扯着几块不知什么地方的布料子往身上遮去,那料子早也已经沾了水,此刻贴在身上,真是比冰块还要冷些。但殷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嘴里喃喃两声“母、母后。”
床上那齐思琦还在梦里,哼哼唧唧的伸手去找殷畴,起身又往他身上贴去,白花花的肉闪了人一眼。殷畴忙不迭的将她推开,齐思琦跌坐在地上,一桶井水又囫囵个儿的泼在了她的头上,这才将她浇醒。
她一抬头,看见皇后正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魂不守舍,从殷畴手里强拽过一片布子遮挡,又想着要下跪,又想抹把脸上头上的水,手忙脚乱的,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皇后银牙近乎咬碎,她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中套的竟然是自己儿子。江宛也是个没用的,让她引江茗和莫赫离来,只是让她引罢了,若是两人不愿,还有那些会功夫的内侍能解决。结果呢若不是刚才先把那群小辈送走,岂不是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皇后越想越气,气极反笑。她摇了摇头,头上发钗撞击作响“殷畴啊殷畴,好啊,真好啊。”
殷畴被那桶水浇的回神,再被冷风一吹,人都清醒了。但此刻千头万绪,他一时也理不清楚,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就糊里糊涂的和齐思琦睡在了一起
殷畴跪着往前爬了两步,但身上又衣不遮体的,忙着为自己辩解“母后,母后,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皇后自然知道不怪他,但因着齐思琦在旁,她必然不能对殷畴缓以颜色,否则岂不是让人胡乱猜了去
皇后一拂袖,怒道“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换了衣服擦洗干净难不成要让他人都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荒唐事”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皇后直朝着东宫的主殿去了,刘氏忙追了过去,一旁问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儿那江茗和北胡皇子怎么都虚发无损的怎么里面的反而是咱们太子”
皇后此刻才慢慢冷静下来,她眉头蹙起,压低了声音问道“让你准备的那几个内侍呢”
刘氏忙回道“我怕引人注意,便让他们做完此事各回各处去了。”
皇后冷笑一声“刘嬷嬷,那你可得去好好看看,他们究竟回去了没有”
刘氏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娘娘的意思是”
“怕是那莫赫离早就知道我们的计谋,做好了准备,反手将了我们一军,想给我们些颜色看看。”皇后微微抬头,目光看向远处。“小小一个北胡皇子,也敢踩到我的头上。”
原也怪不得皇后这般猜测,她就算想到江宛为了自身利益,将莫赫离换成了殷楚。也绝对想不到江茗家财万贯,身旁还跟这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飞浮。加上那莫赫离在人群里跳得最欢最高,大有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便愈加显得可疑。
至于这太子和齐思琦的丑事儿,皇后思忖片刻,想到几乎无人看见,心里稍安。她吩咐刘氏将今夜见了太子的那些内侍、宫女俱都收拾了,务必要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这头皇后想着寻个男子替殷畴顶了这罪名,思来想去,却也寻不着个妥当的人。正动心思要不要从三衙里揪一个出来当替死鬼时,江茗却在那头行动了。
她原本等着和众人一起看热闹,谁知道皇后心思缜密,竟在关键时刻觉察出不妥,及时收手,并将众人都拘束在了酒宴主殿内。这岂不是要白费她的一番苦心
江茗绝不会主动去害人,但你若来惹我,那就休怪我借力打力,毫不留情。
况且此中还有一点,现在殷畴刚刚清醒,许是没来的及同皇后说正是自己引他来的这小屋。殷畴和皇后只要稍稍对下,便知道自己在其中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