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不高兴了“你别胡说关我何事你父亲跟爷爷答应吗他火化之时,你父亲还在扬州好好任长史。”
杜修远悲凉道“紧跟着他就去世了。”
方拭非“那都是好几年前的时候了。”
“难怪好几年前的时候,家中运道忽然转败,处处不顺,才得罪了扬州诸多官员。”杜修远,“何况风水本就是潜移默化的。”
方拭非没料到这人竟然这么阴险,非要将这等大罪往自己身上安,其心简直可诛。
“这风水风水嘛,不过就是图个心安。真要有用,天底下怎么还有那么多个皇陵”
杜修远又说“你过来。”
方拭非坚决道“我不要”
杜修远“你不是想问我懂不懂刑法典章吗”
方拭非迟疑道“你知道”
杜修远勾勾手指。
方拭非哼哼“你知道我也不过去。”
杜修远“”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秦律繁杂,你准备在御史台做多长时间你没做过县令,也没人指点你去读律令,台院重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闲职。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推你上去,但显然,并不指望你久留。”
杜修远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比起看这些冗杂刻板的公文条例,你倒是可以多去看看卷宗。”
方拭非“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如今分身乏术,对律令尚不熟悉,显然是这种重中之重最为重要。”
杜修远说“你看再多遍的秦律,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且不明白的地方会更不明白。但你去看卷宗,就会知道了,所谓律令,又所谓御史台,其实都有人情之处可察,你不必完全按着上面的规章来,人也不会完全按照上面写的去犯错。”
方拭非说“我懂。”
杜修远“你不懂。人之动机,若能条条例例皆有可循之处,还需御史台做什么有县令、节度使就够了。可归根究底,这律法,也不过是凡人拟定,你要是修身修心,自己觉得错的事情,律法上多半也是判错的。不要拿着律令去套案子,也不要拿着案子去套律令。”
方拭非“我真的懂”
“你要是真不懂,”杜修远说,“能递到御史台的案件,多半是疑案或重案,还与官员有关,下边不好判,也担不起责,不敢得罪人。可对台院而言,判得轻或判得重,都没有可指摘的地方,能说的出道理。那你深究这些秦律,就没多少意义,记住些基本的东西,然后去看卷宗,比照着断案。反正遇大案之时,小三司断案时还有给事中与中书舍人,你乱来也出不了岔。”
方拭非小心翼翼问“我说我懂你信吗”
杜修远不管她“我回答你了,你也该回答我。你究竟是谁杜太傅为何是你收的尸”
看来这人只管自己答,也不管她需不需要。
方拭非试探着说“因为除了我,也没人能给他收尸”
杜修远“他当年为何忽然杳无音信地离开”
方拭非“他从不跟我说的。这可能是他的秘密。他教过我,于是我给他送终而已。”
“他不给你说话的机会还是他没给你开口问的机会”杜修远冷冷说,“我不信人会没有好奇心。我也不信你毫不知情。我看你未必多尊重他,否则也不会一把火烧了他。”
“你说得对”方拭非忽然拍腿站起来,激动道“我觉得你说得对极了”
杜修远抬起头,不解看着她。
方拭非“我决定就照你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