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心里叫了一声“姑奶奶”,忙要上前拦住。
哪知温湘抢先一步,站在江锋面前,昂起小脸,一字一句道“你道我愿意喜欢你又不会说话,性子又淡,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嫁给你,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呢”
江锋并非大莘国人,不笑的时候,五官组合就有种冰冷桀骜,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气。
此刻他紧紧压紧的瞳孔无声彰显着“这话让他很生气”的事实。
温湘半点不怕,冲他一扬下巴,“姓江的,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姑奶奶就不喜欢你了”
“那敢情好”江锋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温湘死死的咬着牙,等人影不见了,才肯将忍着的眼泪流下来。
玉渊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自己可能是好心办了一件坏事。
她过去,轻轻搂住温湘的肩“强扭的瓜不甜,那人一身的臭毛病,咱们不理他。”
温湘眼里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目光落到玉渊身上,非常轻柔地叹了口气,“阿渊,人若是能控制住自己的一颗心就好,我便是死,也不会喜欢上他的。”
说完这一句,她心里涌上悲伤,像是突然决堤的河,汹涌无情的冲散了她拥塞在五脏六腑中的恨意。
说一声不喜欢,就真的能不喜欢了吗
只是沉淀成深深的,像石头一样的喜欢罢了
玉渊拍拍她的后背,没有多劝,只轻声道“原本还想留你多住一日,和你说说话的一会我让人送你们回去罢。”
温湘抹了把眼泪,喃喃道“是该回去了”
玉渊吓了一大跳,“温湘,你不会是”
“想什么呢”温湘脱口道“我才不会为
了一个他要死要活,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就算我心里想死一百回,一千回,我都得等帮他们养老送终了以后。”
只用了半个时辰,温家三口便收拾好东西,与王妃道了别,回铺子去了。
罗妈妈送人回来,一个劲儿的长吁短叹,几个大丫鬟见了,都纷纷上前劝慰。
玉渊不劝。婚姻这根线,月老都在暗中牵着线呢,饶是谁,都逃不脱缘份这两个字。
书房里。
孙焦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他那说起官话来,不大灵光的舌头道“王爷,兵部那个姓钱的忒不是东西,老子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才解心头恨。”
程潜冷冷看他一眼,“都是作将军的人了,做事还这么鲁莽,有点出息行不”
孙焦没甚文化,而程潜不光书读得好,打起仗来也了得,因此除了王爷外,他最佩服的人便是程
潜。
挨了骂,他不仅没跳起来,反而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程潜拧眉道“先不谈姓钱的事,王爷,我驻守西边,发现有件蹊跷的事情。”
李锦夜“说来。”
程潜说的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镇守的西边那块有人出高价让野母马配种。
西北多游牧,马、牛、羊是每个西北人心中的宝,若要看哪家富裕,只需数数他们家畜生。
这些畜生也分家养和野生。
家养的温顺听话,不容易走失;野生的强壮难驯,稍大一点,便会趁夜逃跑,一般的老百姓,都不会让家养的畜生和野生的畜生配种。
“若是牛羊配种,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是马”
程潜顿了顿,目光向李锦夜看过去,后者微微颔首“既有察觉,以你的性子应该往下再查一查。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