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行李中,除了多出十几本经书外,还多了一个婢女。
虽说是个婢女,但谱摆得比小姐还足,身后锦垫垫着,脚旁红泥小炉烤着,手上还捧着白玉手炉。
一旁卫温眼睛一会瞥向她,一会瞥向缩在角落的自家小姐,恨不得把这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车子晃晃悠悠到了山脚下,便迎上来两匹高马。
一人着紫服,眉眼俊雅,一人着红袍,气度悠然,两人身上都披着披风,正是谢奕为和苏长衫。
谢奕为早就盼着侄女下山,右不是延古寺只
有和尚,没有尼姑,他都怀疑侄女是不是剃度出家了。
他望着马车帘子,气呼呼道“这都快十五了,再有半月就要过年,府里所有人都忙得四脚朝天,就数你,最悠哉游哉。”
玉渊对付他,只有一招,“三叔啊,我娘这个年,怕只能在阴曹地府过了。”
果不其然,谢奕为一听这话,手指的关节绷得白了,平日里只觉得风流的桃花眼染上悲色,半句话也没了。
苏长衫一看乐了,心道这做叔叔的,总被侄女拿捏住,可见大的太老实,小的又太滑头。
“阿渊啊,寺里的生活怎么样,还过得惯吗”
玉渊撩起车帘一角,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世子爷,你猜”
苏长衫装模作样的挪开视线,笑道“也不必猜了,我在同庆楼摆了一桌酒席,替你接风洗尘吧
。”
玉渊一摔帘子,“玉渊还未出孝,这酒席就算了,麻烦世子爷把人接走,我就阿弥陀佛了。”
“人,哪来的人”谢奕为一脸懵。
苏长衫摸了摸鼻子“上回我和安王去寺里上香,见你侄女身边就一个婢女照顾,便又好心送了个人过去。”
这话一落,卫温又幽怨抬头看了阿古丽一眼,心道这一位可不是什么婢女,她比小姐还小姐呢
占小姐的床,穿小姐的衣服,还使唤小姐的丫鬟。
阿古丽咧嘴一笑,附在玉渊耳边低声道“你这丫头打不过我,眼神还挺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玉渊低着头不说话,心道姑奶奶,你就省省吧,你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难侍候的要死。
头半个月因为伤重的原因,倒也看不出什么
,一个月后,阿古丽霸道、彪悍的性子展露无遗。
想着她到底是李锦夜的长辈,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哪知卫温那丫头不知道和她犯了什么天煞冲,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半个月前,阿古丽伤好大半,两人约好比划比划拳脚。
三招,卫温败下阵来。自那天开始后,这位姑奶奶便像匹脱缰的野马,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想想也正常,这家伙若不是这种性子,又怎么能当什么黑风寨的寨主,又做出刺杀白方朔的行径来。
“阿渊啊,这人你再使唤几天,王爷送的人,你要还自然也该还给王爷。”
玉渊登时僵住,半晌,重重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京里还不太平
阿古丽一听,脸沉了又沉,捏着嗓子咬牙切齿道“世子爷,您回去和王爷说,我一定会好好侍候阿渊小姐的。”
苏长衫听出这话里带着怒,无力望青天。
姑奶奶,还不是你自个惹出来的祸。如今京中,但凡是蒲类口音,先抓再审,你就消消停停的躲在高府吧。
也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