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是要热闹好一阵,可热闹是要本钱的,这几年铺子上年景不算太好,谢二爷说是京官,但油水不多,福寿堂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老爷和太太为着银子的事情,已经吵过两架。
这回再来几桩大事情
谢玉渊微眯着的眼睛缓缓散开,谢府的家底怕是要被掏得空空的。
入夜。
陈海一身酒味的走进房间。
蒋夫人皱了皱眉,命丫鬟端水净面,一切妥当后,陈海打了个酒嗝,问“和谢家聊得怎么样”
蒋夫人冷笑一声,“话里话外只扯到府里的大哥儿,那个三爷连个话引子都没有,我往他身上引了两次,恁是没有人作声,可见和府里关系不太好,咱们这一翻心思白费了。”
宝贝儿子中了举,名次也不算差,侯爷往宫里卖卖老面子,还是有机会进翰林院这个地方踱一层金的。
谢家三爷是笃定进翰林院的,翰林院属于清苦之地,能熬出头的,都要脱掉一层皮,同僚之间交个好,相互帮衬一下,这日子也就不难过了。
为着宝贝儿子将来着想,蒋夫人这才低三下四的和谢家人交好,哪知道天算不如人算,谢家人和谢三爷根本不是条心。
“你也别气,早些安至吧,明儿一早还要往京里赶呢。”
陈海少说也有的上没见着儿子了,想得紧,要不是官场上的应酬跑不掉,他恨不得立刻往京城去呢。
蒋氏往床上一坐,脑子里想起高氏,忙压低了声音道“今儿见着谢二爷的正室高氏了,没想到谢家人竟然把她也带到了京城。”
陈海对内宅妇人的事情根本不敢兴趣,敷衍道“人家是正室,怎么就不能进京了。”
“高家人坟上的草都快一人高了,她进京做什么。”
蒋氏眼珠子一转,“也是奇了怪了,宫里那位三年前派江直宣了个旨,把谢二爷升了个官,就再也没动静了,你说他这是惦记着呢,还是已经把人忘了。”
“帝心难测啊”
“若说那位忘了吧,内务府那些个高家东西一直好好藏着,也没有入库;若说没忘吧,三年了,把人摆在那里不闻不问,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你要是能看懂,那就坏事了。”陈海瞪了发妻一眼。
蒋氏啐了他一口,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高氏这回进京不是什么好事。”
“睡吧,睡吧,这人与咱们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人。”陈海一头载进床里,鼾声四起。
此刻,京城。
御书房朱漆大门敞开。
“十六爷来了,皇上在里头,您里边请。”李公公笑得一脸和气。
李锦夜深吸一口气,锦袍轻动。
一碗白粥,一碟酱笋,摆在案头,堂堂帝王
,吃的还真素净。
李锦夜眼角扫过,恭敬的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宝乾帝看他一眼,略微抬头示座,手中的勺子将白粥送进嘴里。
李锦夜乖乖安坐,低眉垂目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宝乾帝用罢,李公公命小太监把食盒拎走,自己上前捧了杯参茶放在皇帝手中。
宝乾帝没接,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李公公忙把茶盅放下,打着秋千退出去,掩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幽幽的看了李锦夜一眼。
偌大的御书房,仅剩父子俩。
李锦夜这才起身走到皇帝跟前,“父皇这么晚了叫儿臣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