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车慢吞吞地停在卡西尼站气闸室门前的舷梯边,然后打开舱盖。
“到了到了,咱们下车。”史腾解开安全带,从车门中爬出来,探脚用力踩在梯子上,“这车也没电了,它得回去充电了。”
刘培茄从另一侧爬下来,车门合上,史腾用力拍了拍步行车,后者的大灯闪了闪,慢慢地转身爬走了。
“它自己知道回去”
“知道,我觉得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史腾点点头,“老窝里有粗壮的充电桩在等着它呢。”
刘培茄眉头一皱。
觉得这句话并不简单。
两人打开气闸室的舱门,把极寒的冰天雪地关在外面,舱门合拢的瞬间,头顶上的照明灯亮起,史腾和刘培茄都觉得周身暖和了起来。
尽管这是错觉。
“这个时候,要是能生一团火就好啦,我现在手脚都有点麻木,外头温度太低,铁浮屠都不顶事了。”刘培茄在头盔内哈气,抬手抹掉面罩上凝结的白色水雾,“寒从脚起,寒从脚起。”
两人身上都在冒白烟,白色的烟雾沿着铁浮屠的肩膀手臂和双腿缓缓地流泻下来,此刻两人的铁浮屠体表温度低至零下一百八十摄氏度,就是俩行走的急冻人,所到之处空气中的水蒸气全部凝结。
“站内严禁明火,别忘了这是一个充斥着甲烷的世界。”史腾打开气闸室的第二道门,弯腰钻进来,“氧气和甲烷混合,再来点火,那是什么”
两个男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进入卡西尼站,在工具间里卸下铁浮屠。
“铁浮屠有个反人类的设计,它的空气循环系统总是把从上到下,再转一圈回来,所以头盔里的送风器源源不断地把我放的屁和脚丫子臭味吹到我的脸上,还有这鬼东西的集尿器太小了,过滤管道老是顶着我的蛋,硬邦邦的。”刘培茄踏进收纳柜里,转了个身,往后一靠,“咔嚓”一声,铁浮屠就被固定住了。
“原来你之前在车座上挪来挪去是为了调整蛋道吗”
“是啊,我不仅在调整弹道,我还要准备发射了。”
“那是你的蛋没有放对位置。”史腾在隔壁柜子里,“在穿铁浮屠之前,你应该先把蛋蛋卸下来,你看你柜子左手边是不是有个小框那就是给你放蛋的地方。”
“靠,你每次穿这东西之前还把卵蛋卸下来”刘培茄摘下头盔,深吸了一口卡西尼站内温暖又污浊的空气,觉得自己的生命和外界又联通了。
“我不仅卸蛋,我还把那一整套玩意都卸下来。”史腾说,“完成任务再装上。”
“长期穿着铁浮屠对男性生理健康不好,说真的,内裤空间太小了,绷着呢。”刘培茄把卡扣一个个地打开。
“我姑且认为你是在侧面夸耀自己。”
“一般一般,二十有三。”刘培茄说。
“献丑献丑,起能敲鼓。”史腾哼哼,“不过我建议你检查一下自己铁浮屠装的是不是女式集尿器。”
“这东西还分男女”刘培茄问。
“严格来说铁浮屠有二十三种性别。”史腾摊手。
“如果我能活着回去,这辈子不想再穿这玩意了。”刘培茄叹了口气,拉开拉链,从铁浮屠里钻出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穿铁浮屠者,必承其重它是挺重的。”
“这话你说的吧”
“鲁迅说的。”刘培茄很肯定。
“鲁迅说没说过这话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