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着一身孝服,云发上别着一朵白色小花。小花轻微颤抖,弱不禁风,仿佛是隆冬最后一朵秋花,摇摇欲谢。
她坐在床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从再次醒来,她便如此,不说亦不哭。
“昭昭,吃点吧。”萧珺玦坐在床边,端着一小碗粥,喂给她。他心中酸涩,看着她越加心疼。
荣昭微微张开嘴,配合着他喂食,只是她神色哀切,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如同一个木娃娃,不会说话,不会反抗,乖的让人心忧。
吃完一碗,萧珺玦将碗放到一边,转过头,摸了下眼皮,手指湿润。
再看她,道“没关系昭昭,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我们还有机会,还可以再生。”
这一胎本就因为摔了那一跤而动了胎气,再加上因为荣侯爷的事大受打击,没有保住。荣昭晕死过去,孩子也化为血水流走了。
荣昭睫毛颤了颤,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萧珺玦无声的叹息,扶着她躺下,“喝了药,吃了饭,就睡一会儿吧,什么都不要想。”
荣昭躺下,听话的闭上眼睛。
萧珺玦坐在床边看着她,直到觉得她睡着了才离开。
萧容笙和萧容念站在一旁,不敢哭出声,直掉眼泪。他们还从没见过母妃这样,真的很害怕。“母妃要休息,我们出去吧。”萧珺玦领着他们的走,小声道。
萧容念抹着泪,眼泪哗啦啦的直流,怎么抹都抹不净。她憋着嘴,小声的抽泣,紧紧抓住萧珺玦的手,“我想在这陪着母妃。”
萧容笙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也要在这陪着母妃。”
萧珺玦道“母妃需要静一静,你们在这会打扰到她。乖,和父王出去。”
两孩子格外懂事,点点头,一步一回头跟着萧珺玦出了房间。
萧珺玦不敢走远,就在前厅,这样如果荣昭有什么事,他随时都在。
他现在十分担心,若是她哭一场,闹一场,他还不怕什么,但就怕像现在一样,不哭不闹,才真正让人担忧。
萧容笙和萧容念被花语和鸳语带走,萧珺玦独自坐在厅里,头支在额头上,眉心如一张被揉搓的纸,铺平不开。
失去父亲,失去孩子,这对于荣昭是双重的打击,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开解她,因为他每每劝慰她,对着那双枯井似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
有时候,伤痛是再多的劝慰也起不了作用的,他的话也全是徒劳。
大夫说,以后荣昭都不可能再有孕,以前是很难,现在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不敢告诉她,怕在她的心上再加剧一份痛。
萧珺玦此时很沮丧,看着妻子如此,他却无能为力,不能减轻也不能分担她的痛苦,只觉得自己真得很没用,不配做她的丈夫。
夜鹰从门口走进来,楚王府白幡高挂,皆穿着孝服麻衣,“王爷,传来急报。”夜鹰的脸上很难看,就像是吃了一口沙子,隐隐有怒意。
萧珺玦未抬头,言赅道“报。”
夜鹰道“齐王与阿史挲皕联军五万人,攻进行宫,御林军不敌,死伤无数。朝中大臣,顺者昌逆者亡,而今留下的全部归顺。”顿一下,“齐王为洗脱谋朝篡位一说,污蔑荣侯爷”
萧珺玦霍然抬眸,夜鹰咬牙切齿,眼中发红,“挟持皇上,欲犯上作乱,遂齐王集结军队,解救圣危,不料荣侯爷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