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笙儿送来的饭菜,肉馒头、卤味、热菜,菜色都是一样的,只有羹汤有变化。也因此,才会让他很容易就注意到这罐汤。
倘若笙儿在暗示他这些饭菜中有被下毒的,他认为最大可能就是这罐汤里。
闻到香味的老鼠们如往常那样围过来,在骆大都督身边四窜。
骆大都督神情麻木咬着肉馒头。
那罐被打开的猪肚汤似乎被遗忘,香味萦绕着阴暗潮湿的牢房。
几只老鼠被香味勾得吱吱乱叫,终于有一只格外肥硕的老鼠忍不住扑倒了汤罐。
乳白色的汤汁流淌出来,香味愈发浓郁。
那只肥硕的老鼠直接跳进了流淌出来的汤汁里,很快其他老鼠就不甘示弱凑了过来。
骆大都督猛然回神,怒吼一声“滚开”
聚在一起吃得正香的老鼠不情不愿散了,可骆大都督才刚咬了一口肉馒头,这些无法无天的小玩意儿就又聚过来。
骆大都督气得怒骂连连。
一名狱卒听到动静走过来,不耐烦喊道“闹什么呢”
骆大都督冷着脸看狱卒一眼,没有吭声。
狱卒看到倒地的汤罐和吃得兴高采烈的耗子,不由乐了“被耗子抢食啦正常,这些耗子胆子比猫还大呢,要是碰到刚受了刑身体虚弱的犯人,都敢直接撕扯他的血肉”
仿佛被人突然扼住了咽喉,狱卒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极难看,颤抖着手指着地上。
骆大都督低头,便看到最肥硕的那只老鼠倒地抽搐着。
再然后,抢食的老鼠一个个倒下。
他瞬间变了脸色,腾地起身“有毒”
狱卒眼睛睁得老大,眼眶颤抖,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骆大都督扑到栅栏上,从缝隙伸出手一把揪住狱卒的衣襟“说,这是怎么回事儿竟然有人害我”
狱卒如梦初醒,惊恐喊道“不可能”
一股大力把狱卒推开,伴随着骆大都督的怒喝“去叫你们管事的来”
“呃,呃”狱卒完全忘了刚才对骆大都督的轻视,转身便往外跑。
牢头,也就是这几日给骆大都督送饭的那名狱卒,此刻正撕着烧鸡与尚未离去的骆笙说话。
“骆姑娘,今日的烧鸡太好吃了,叫什么来着”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狱卒,骆笙笑得很甜“脆皮烧鸡。
“听说是你开的酒肆的厨娘做的”
吃了这几日骆笙送的东西,牢头早打听过了,原来这位骆姑娘在青杏街开了一家酒肆,据说酒菜贼贵,吃一顿他一半家当就没了。
“是呀。”骆笙依旧好脾气笑着。
“啧啧,你那厨娘手艺真好,我还挺喜欢吃酱肘子的。”
酱肘子吃起来肯定比这烧鸡还香。
骆笙弯唇“那明日我带酱肘子来。”
牢头乐了,心道传闻不可信啊,骆大都督的女儿还是挺懂事的。
“我父亲今日精神还好吧”
牢头吐出一根鸡骨,懒懒道“好着呢,吃得多睡得香。”
小姑娘每天都问,左不过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心情怎么样这些问题。
他都听烦了。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父亲送饭,还要劳烦大哥多多关照家父。”
“放心,放心。”牢头嗦着鸡骨头,不耐烦摆了摆手。
骆笙拎着空食盒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