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次见面,男人一手书卷,眉眼低垂认真习字,女人片刻也舍不得移开眼,溺于这短暂的温存。
“小玖,认真点。”男人轻蹭她鼻尖,语气嗔怪。
他总这样说,她总也听不腻。
“柳郎才要认真写,这书怎么半天不见翻一页。”
男人微顿,似是不知怎么回这个问题,只好照例扬唇,揉着她发尾,颇为无奈道“你呀。”
桌案右上角玉瓶里插着几支桃花,花蕊嫩黄,透着生机,女人依偎在他身旁,贪恋温暖。
黑暗里,一道黑影闪过,稳稳落于石椅前。
眼前是血流成河的沟壑,烛光下折射出渗人的光,而源头,出于石椅。
外面是细细的吴侬软语,面前是浅薄的气息。
那人脑袋歪着,虚虚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乱缠的白布早已血迹斑斑。
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怕一碰就碎了。
指尖刚触上手腕,姜璃便惊醒了。
毕竟在人家地盘,警惕心重。
瞧见玄衣黑发,腰间坠着针脚歪七扭八的灵囊,她顿时松了口气,扯起一抹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名心口有些酸涩,姜璃不觉得这是大难里有人同行的感动。
顾临渊来了。
为她解开束缚,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扶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算你有点良心,姜璃苦笑。
生理泪珠从眼尾滚落,滑至早已干枯的嘴唇,隐隐作痛。
不过都不重要了。
“柳郎”
外间突然传来哭喊声,近乎撕破喉咙的那种,悲戚无比。
又是一阵“轰”响,骤然石洞磋磨,裂了缝隙掉石渣子。
顾临渊眸中惊诧,姜璃倒是平静得很,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穴内发疯的女人和半身透明的男人,隐隐透出白骨。
肉身快要消散,白骨也在飞快消逝,眼看着就要灰飞烟灭,女人不停地输送灵力,恨不得把自己修为悉数灌进去。
枯木难生,已是垂死挣扎之际。
而那男身已经半截透明,嘴角依旧含笑,温温和和的,想伸手去给她拭泪,却穿身而过。
“小玖,别哭。”
“小玖,你摘的桃花最好看,王家阿婆前日说我命好,会遇着千年难遇的贵人,这人定是你。”
“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玖”
手已经消失了,连白骨也摸不着了,女人满目腥红,余光扫见边上的姜璃,疯子一样冲过来质问。
“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都要放过你了为什么要害我”
洞内花多瞬间被捻作粉碎,女人被一道掌风扇倒在地。
用力过猛,姜璃手心又开始往外渗血,她的内力恢复不少,但中毒也不轻。
很快她又缠上来,顾临渊冲上前将玖娘引向别处。
姜璃扫一眼堂中那已是半身白骨的男人,抖了抖鸡皮疙瘩,虚虚地扶着石壁往外走。
“你这丫头,一会不见把自己弄成这样。”
又来一人抓住她手腕,刚好捏在伤口处,姜璃疼的一抽,飞快拂去他的手。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