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左岸的日耳曼大街上,林立的咖啡馆和酒馆支起高高低低的凉棚。
清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河面,吹缀着蕾丝的浅色窗帘,华服翩翩的人们坐在洁白的小圆桌边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谈笑风生。
“刚发布悬赏,他就带来了改良的蒸汽机,你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一位戴着黑色大礼帽的中年男子很是不忿地捶了一下桌子,酒杯里淡金色的酒液颤动起来,荡起一圈圈涟漪。
“汉斯,冷静点。我不相信又没有用,别人相信、王室相信那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戴着闪亮的银色假发,不紧不慢地将酒杯倾倒过来,细细品味起暗红的葡萄酒。
“该死的那个东欧小杂种。”汉斯愤愤地说。
巴黎科学院的学者们大多专注研究领域,他和莱默尔是为数不多愿意研究实际应用的工程专家,因此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直到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克罗地亚人凭着一封医生的推荐信来到了科学院。
听听医生的推荐信他怎么不去研究医学,却偏偏来搞机械
汉斯光会生气,还是在莱默尔的建议下,两人将那个异国佬长着邪眼的流言给散播了出去。
当然,这个流言能够得到广泛传播,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许多人都像他们一样讨厌那个家伙这个毫无资历的年轻人高傲得出奇,几乎从不参加香槟聚会和舞会,还对科学院里的服装潮流视而不见,永远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他们永远不会承认的一点,就是这个年轻人太厉害了。
巴黎科学院本就是天才云集,而这个人在研究上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则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难以言说的压力也就只有拉普拉斯那样出身贫寒的书呆子才高高兴兴地和他混到一起。
这时,莱默尔喝完了酒,放下杯子优雅地擦了擦嘴,“不过,我今天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怎么”汉斯还在生气。
莱默尔的唇角翘起来,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我父亲的一位朋友刚从伦敦回来。他说,他在伦敦做生意的时候,曾经受邀去伯明翰参观过一个锡矿正在使用的水泵样机那个水泵是由蒸汽机驱动的,设计师是一个英国人。”
“什么”汉斯睁大眼睛,“你是说”
莱默尔笑而不语地点点头。
“特斯拉其实是英国人”汉斯难以置信。
莱默尔“”
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额角“不他一看就不像是英国人吧”
“你看,那个东欧小孩所掌握的知识和技术非常惊人,很显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不然他大概得从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研究吧。”
莱默尔凑近汉斯,压低声音“所以,你不觉得他的所谓研究成果根本就不属于他吗刚才我也说了,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但如果没有证据,一切都没有用。”
“那么我们就去把证据找来,让他身败名裂。”
改建项目得到批准后,安塔妮亚亲自带领官员和工匠们,考察了凡尔赛宫里的水源和清洁设施。
工程师们采用的观测数据都会汇报给她,而她则有一个更为简单粗暴的方法与自己脑海中三个世纪以后的凡尔赛宫水源系统比较。
这倒不是她记忆力惊人,只是再复杂的迷宫也敌不过百无聊赖地亲自走通一百遍。
和之前想象的不同,浴室和厕所其实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问题存在于水利工程与供水排水系统。
建起凡尔赛宫的地方原本是一片沼泽荒地,被路易十四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