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赢得悬赏的学者,将会获得邀请王妃殿下共舞一曲的特权。
“王妃殿下万岁”众人又是一阵热烈鼓掌,就连还拿着半块面包的王太子都高高兴兴地加入了这阵掌声。
唯有安塔妮亚心情微妙地看了院长一眼,若有所思的目光很快掠过了隐在人群中的普罗旺斯伯爵。
普罗旺斯伯爵前一刻还在专注地盯着她,却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偏过了头,在几秒后悄悄瞥了角落一眼。
杜巴利夫人正和几位贵妇一起在那里打牌,不过此时也都笑眯眯地看着这边在鼓掌。
安塔妮亚立刻了然。
法兰西宫廷传统
那是蓬帕杜夫人的传统也就是路易十五国王的前任情妇。
王后去世后,独占国王宠爱的蓬帕杜夫人在宫中地位俨然另一位王后。她喜爱艺术与科学,获得悬赏的学者如若邀请她共舞,她从来不会拒绝,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当成了一种传统。
可安塔妮亚不是情妇。她是奥地利公主,法兰西王妃。
严格说起来,这是对她的羞辱。
可是,这件事又非常隐晦。如果她当场翻脸,会给在场几百位贵族名流留下“没教养、严厉刻薄”的印象不说,也是对在场的杜巴利夫人的羞辱
众所周知,杜巴利夫人睚眦必报,她通过国王的床榻掌握着此刻宫廷中无上的权力。
那位心思单纯的科学院院长怕是被杜巴利夫人的哪一位密友给坑了,恐怕心机深沉的普罗旺斯伯爵在里面也有一腿。
法国宫廷里就是有很多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就像蚊子的叮咬,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害,却很是恶心人。
上辈子的安塔妮亚对这些脏东西厌恶至极。身为公主、王妃、王后,她足够傲慢,也有足够傲慢的资本但这改变不了她因此被贵族暗中排挤的结果。
当国王活在凡尔赛宫中,传到巴黎再从巴黎传到全国的消息都由出入凡尔赛的贵族把持,他们会把她描绘成怎样的一个女人自然不难想象。
安塔妮亚在众人热烈的目光中微笑着点头示意,仿佛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传统”。只要没有人提出,不会有人发现有什么问题。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玛尔斯厅末端墙上的华美挂钟。
八点一刻。
按照正常的惯例,现在“官方”部分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便进入所有人自由自在地享受沙龙的部分。贵族们会一起打牌、跳舞,而对发布的新悬赏有兴趣的学者则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这个题目。
但在此时,通向西厅的侧门忽然打开了。
一辆小推车被几名男仆一起推了进来,上面放置着一个结构复杂的金属庞然大物。
小推车最后面跟着一名高挑的少年。
他右眼戴着一枚单片眼镜,垂下一条细细的银链。
“是他”马上有人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
“是他那个长着邪眼的家伙。”人们窃窃私语,“你看,他戴着那枚眼镜,就是为了遮盖自己的邪眼这还是许多学者联合要求,才迫使他戴上的。戴上眼镜就不必害怕,但每当他拿下眼镜,你就要小心了他随时有可能诅咒你”
在这座无聊的宫廷里,八卦总是比正经消息穿得更快更广。
在短短几分钟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气质出众的高挑少年,就是那个遭到许多院士联名弹劾的“巫术师”,便都不由自主地悄悄将目光投了过去。
和其他穿着色泽鲜艳、袖口缠绕蕾丝的宫廷礼服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