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出口旁的那个黑袍男人,哥哥。”她当时轻声说,“他一定有问题。”
雷奥回想起安塔妮亚,有些诧异。
很惭愧,他今年才从对普鲁士的战场返回,回到皇宫后便接任了火枪队长一职,但还未认全王室家庭中的所有人,直到今天才记住了女王最小的那个女儿。
皇帝陛下托他教自己的小女儿枪法和剑术,因此他格外留意了一下那位年幼的女大公。
玛丽亚安塔妮亚,比他自己的小女儿还要小。
虽然他不认识她,但他听过宫里人议论,说小公主顽劣不堪,从来不听人好好说话,完全没有女王的一点端庄稳重,全身上下唯一的一点好处恐怕就是那张脸蛋
由此可见,传言多不可信。
他曾在特蕾西亚女王继承王位的战争中上战场拼杀,亲眼看到过年轻的女王披上铠甲巡视军队,冰蓝色的眼眸里映出森然枪械。
他分明在小公主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勇气和魄力,甚至那眼中的金色火焰更加凛冽,如同经过冰雪与烈阳的双重淬炼。
仿佛这世间,再无任何事可撼动她分毫。
“陛下,如果雷奥大人能顺利逮捕那个人,严加审问,很有可能能够揪出整个事件中的幕后黑手。”
安塔妮亚随女王回到了宫中。
她站在女王的书房里,冷静分析,“杀害最初志愿做实验那家人的凶手,以及在城内四处散播流言的人,很可能都与他有关。”
“安塔妮亚,”女王忽然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起来几乎被气笑了“你该不会觉得你有资格教你的母亲做事吧”
安塔妮亚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认真了。
毕竟,此刻的她不过只有七岁,而向来大权在握的母亲从不会认真听她说话。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没有我的允许,就敢让斯维登医生给你打疫苗,就敢自己跑出宫去,还参加公开实验”
女王冷冷地逼视着她,“你是不是当我死了还是直接打算当我死了,准备篡位呢”
安塔妮亚安静地听完母亲的话,抬起头淡淡地说“陛下,您在生气。”
“你说什么”女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生什么气呢难道您在担心我么担心我死了”
安塔妮亚微微歪头,轻轻笑了,“哦,请原谅,陛下,我知道这当然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毕竟,公主何必活着,只要能为您统治的国度去死就够了。”
公主何必要幸福她变成王后就够了。
于是上辈子的奥地利女王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小女儿嫁到法兰西,成为最后一位法国王后,然后被送上断头台。
“就算我死了,您也有很多其他女儿可以嫁去做王后,不是么”安塔妮亚笑得天真无邪。
听到这句话,女王脸色骤变,高高扬起了手
安塔妮亚丝毫没有躲闪。
在她远在异国的二十余年,在她独自于法兰西宫廷中面对明枪暗箭的二十余年,她从未说过女王的一句坏话。
但她终究是个人自私的、恶毒的、声名狼藉的人。
然而好半晌,那一耳光竟没有落下来。
“我真为你感到羞耻,玛丽亚安塔妮亚。”
女王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气得浑身颤抖,“身为我的女儿,你却没有半为王室的自觉,没有半点聪明和自律,莽撞、轻浮、懒惰、愚不可及”
“如果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