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一千万。”
花绸险些惊掉下巴,“我的老天爷,这么些钱,只怕放也没处放,他哪里花去”
“人专门在南京买了处宅子存放银子。”奚桓笑笑,抬手阖上窗户,又阖了门,拽着花绸倒在床上去,“我累也累死了,想想我一年才一百多两的俸禄,却要跑断腿,风里来雨里去,还押着前途性命,多不值当啊亏得家底还算厚,否则我也要动贪念了。”
花绸正把扇悬在他脸上扇风呢,听见这话,一扇子狠拍在他脸上,“这话也该说得一百多两俸禄有一百多两的活法,照你这意思,那些没家底的大人,就得放手去贪真是好没志气的话”
“我说句玩笑嘛。”奚桓捂着脸,可怜兮兮地眨巴两下眼。
“玩笑也不许说”
奚桓静一阵,见她有些生气,揽着她的腰倒下,罩在她上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知道我的性子,不会伸手拿那些钱的。别生气了,笑一笑,这样热的天,气出心火来可不好。”
恰好他额上坠下一滴汗,掉在花绸眼睛里,登时如火烧般疼,花绸一股脑揉起来,奚桓忙扒开她的手,一壁吹气,一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要不你打我”
花绸揉得泪眼婆娑,嗔怨他一眼。奚桓呵呵发笑,把脑袋上的汗随袖抹了,俯低下来亲她,亲得她嗓子眼里直哼哼热,那声音,似推还迎,酥人心骨。
雨意云情之时,奚桓把彼此都解了,撒了帐,将她抱在怀里,嘴对着嘴渡津换舌,峰耸云立,柳腰款摆,娇花轻折,万种妖娆,十分和美。
至斜阳长立,吃过晚饭,始见奚甯归家,往正屋里瞧见摆了四样菜馔并一碗饭,不见奚缎云。卧房里进去,才见她在床上靠着,面色有些发白,叫来红藕问,才晓得是那日进城路上颠了一下。
急得奚甯心焦如焚,忙问她。她却笑笑,不甚着急,“下晌请了太医瞧过,不妨事,叫卧床修养两日就好。你快去吃饭,我已吃过了,为你留了饭菜在哪里,凉了叫红藕去热一热,吃过饭,把药也吃了。”
奚甯不放心,坐在床沿捧着她的脸瞧了又瞧,“可要吃些燕窝”
“才吃了一碗,吃不下了。”奚缎云靠在他怀里,有些难分难舍的情状,奚甯只得叫红藕将饭摆到里头来,“我在榻上吃饭,陪着你好不好”
她盈盈笑了,仰着脸讨了个亲吻,“操劳你,刚任了内阁首辅,回家还要被我歪缠。我也不想烦你的,可听见你的声音,不知怎的,肚子里就暖洋洋的,十分爽快。”
“晓得了,你高兴,我就多说两句你听。”
忽听见廊下萦绊着嘻嘻哈哈的笑声,里头就有奚桓。奚甯便拂在她的鬓,提起一桩事来,“我想想,桓儿科举入仕,虽说我未在朝中打过什么招呼,可仗着我的势,他也未免顺遂了些,缺了坎坷历练,这倒不好。我想等京中的事情办完,放他往地方上去磨一磨,你说好不好”
“你舍得他”奚缎云抬起脸来,有些不忍,“地方上到底苦一些,他到底孩子家,山高皇帝远,叫人欺负了又如何呢”
“他不欺人,我就谢天谢地了。”奚甯定下主意,往榻上吃饭,“带着妹妹一道,就往扬州去,那里有个县正好缺个县令,叫妹妹在姑父坟前尽二三年的孝,届时仍旧回来。”
说着,使红藕去叫奚桓过来。这厢红藕走到门前一听,里头窃窃细细的笑声夹着水声,想是在洗澡,她吭吭咳两声,敲了敲门,“桓哥儿,老爷喊你去。”
奚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