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韫倩忙捂他的嘴,“哪个要你起那没头脑的誓,你是个世家公子,眼界高,我晓得,信你就是了。”
分寸间,四眼一笑,她指端的凤仙花飘出淡香,似一缕情波,勾得他心神荡漾。他握下她的手,是温热而柔软的,在朝局尖锐冷硬的今朝,像刀尖上轻纱,将他围绕。
他把炕桌推开,温柔将她兜倒,在金瓶围绕,锦绣包裹的宝榻上,要与她欢好。韫倩心怀警惕,朝屏风望一望,推推他的肩,“有人来怎么好”
情爱上涌,冲掉了施兆庵的理智,“莲心不是在外头守着么不怕。”
意乱情迷里,谁也顾不得了,他胡乱地亲她,忽然嫌那些繁脞的衣裳,怎么绕来绕去系了那么多带子,将她像个被人藏匿的宝物层层裹起来。而他又繁琐地将她解开,闯入别人的秘境,偷走她。
“别人的”似乎天生具有某种魔力,总让人不遗余力地狂想,想抢来,想占有。因此他格外卖力,像汹涌的潮,一浪一浪地拍打,“你想我吗”
韫倩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他的吻把她全身撕碎,把她的魂魄也撕做两半,她飘忽不定的脑子里就两个字,“想你。”
施兆庵餍足地笑笑,俯低来吻她,她在他濡湿的唇底将要破化成一群蝴蝶,否则怎么浑身都在颤抖真像是一群蝴蝶在振翅,将她扇进风波里,不知什么时候才扯出来。
光阴像阳光,一点点偏离和黯淡,莲心的耳朵在喧嚷里渐渐平息,在裙里别紧的腿渐渐松开,抬眼一看,见对廊上一个肥硕的身影晃荡过来。
她忙咳嗽两声,站起来迎,“老爷回来了”
“嗯。”
卢正元摇着折扇进去,施兆庵正躬着腰在圆案上量布条,扬着一条长长的木板尺,余光一见他,心里有几分鹘突,面上却十分镇静地埋低了脸,笑嘻嘻打了个拱手,“老爷在家呢许多时候不见老爷,愈发精神了,瞧着竟不像五十上下的年纪,顶多三十五上下。”
马屁拍得卢正元哈哈大乐,浑身的肥肉抖动起来,也不在意这么个小人物,看也不看他什么模样,径直走到榻上与韫倩说话。施兆庵暗里朝韫倩递个眼色,收拾了家伙事,告退出去。
那卢正元见韫倩玉润红姿,似一场春雨刚洗过了桃花,比往日更娇妩动人,倏然心一动,嘻嘻凑过大脸去亲她一口,“太太今日怎的这样高兴”
韫倩的好心情一霎败完,面上不得不维持着体面,与他笑一笑,“做新衣裳嘛,自然就高兴囖。你从哪里来”
“刚从外头回来。”卢正元霪心辄起,挪到这边榻上搂她,“心里想着你呢,舍不得在外头多呆。”
天色暗下来,莲心趁机进来掌灯,韫倩也趁势推一推他,“丫头看着呢,不要拉拉扯扯的,有事情说事情。”
卢正元一副老骨头,也不好在丫头面前失了体面,因此端正起来,“要你拿一百两银子与我,西边的铺子里要进货,掌柜来请银子,我身上一时没现银,只好来叫你开库房。”
“晓得了,你去,我晚些叫丫头送去樱九屋里给你。”
“我不去了。”卢正元呵呵笑,两眼像条狗盯着肉,直冒精光,“今晚就歇在你屋里,多久没给你效力了今朝留下给你尽尽力。”
韫倩寻着缘由推脱一阵,谁知卢正元今番是铁了心要留宿在此,死活推不走。她只得咬碎银牙,咽着一肚子的恨陪着说话。
只等夜完完整整罩将下来,他就迫不及待把浑圆的胳膊重重地压在她肩上,搂着她往卧房里去。
韫倩捱着步子,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