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好,也是我教女无方,有什么,娘与你一道担着就是。”
温言软语里,似有几千斤的重量,压得花绸心里沉甸甸的踏实。大约是外头散过一场闷的原因,即便眼下还有烦难未解,她也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两似的,无比自在起来。
她两手撑在裙边,荡着两只脚,“要是单家把我休了呢”
奚缎云柔弱单薄的背影转过来,擎一盏等搁在炕桌上,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你大哥哥才告诉我的,那个单煜晗与朝中佞臣有勾结,保不齐哪天就阖家被羁押了,岂不是要牵连你我此刻想,你若被他休妻,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我倘或被休退回来,岂不是好些风言风语被休退回家的妇人,比寡妇还难嫁呢。”
绮窗寂寂,蛙声温柔,奚缎云望她一眼,想把事情点破,又怕点破了与那父子俩相处尴尬。思虑一番,佯作不知,只抚一把她的脸,“你放心,你就是一辈子嫁不出,跟着娘好了,娘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花绸心如宝鉴,睇着她笑,歪着一对眼,半颔半露着一点意思,“娘就在奚家不好么,还要往哪里去呀”
问得奚缎云一怔,稍刻黛色浮春,拍一拍她的肩,“去说什么傻话。快回屋去洗澡,清清爽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若单煜晗真来了,娘去打发他。”
花绸挑起眼色咬着下唇,迤逗地将她望一眼,捉裙起来,朝着门外澄泚的月色翩裙而去,浮起的风云里,她的心却格外踏实下去。
1宋吴文英东风第一枝黄钟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