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还没吹,花绸业已觉着胸闷好了好些,甜滋滋地笑起来,“多谢你想着”
“瞧,这就高兴了。”奚桓也笑笑,听见外头有了动静,便理了衣裳偷潜出去。
因他时常昼伏夜出,终引得采薇好奇,这厢一回来,便被采薇堵在榻上,盘问了他一遭,“我的爷,您夜夜是睡在哪里要是在碧乔巷,也回来得过于早了些,未必那里的姑娘是花妖月精,天亮就见不得人不成”
奚桓摸一摸鼻子,走进房里去,“我往哪里睡还要给你交代我早起要上朝,自然就该早回来,未必把补服乌纱一道带去碧乔胡同,好省了你的麻烦”
“不爱说就不爱说,我还懒得打听呢”采薇白他一眼,跟进去取了补服为他更衣,“哪里省得了我的麻烦,就是你不在家,我也有一堆事情做,操不完的心。您什么时候娶个奶奶回来倒好了,我乐得自在一些,总与外头那些人厮混什么还真当人爱您呢人是爱你的银子”
“你倒说一说,我娶个什么样的奶奶好”
阳光射窗进来,撒在采薇一派烂漫的脸上,“要我说,娶个像姑妈那样的就很好,心胸平阔,清丽端庄。或是乔家的表姑娘也好,性子柔顺,天真动人。”
说到“姑妈”时,奚桓不住点头,心里正想她是有些心“胸”平阔,像两朵将开未开的花苞,盈盈欲语。又说到路松琴,他登时把脸垮下来,自个儿戴了乌纱夺步而去,“少兴口胡说,这种事也是好堂而皇之议论的”
“嗨、”怄得采薇在后头叉腰跺脚,“不是您开口问我的吗”
追出去,廊下似有一抹鹤影,遨游碧空,遏风卷云。
蝉聒蛙噪,乌兔相催,热起来就没完,连夜风也是温的,花绸怕热,奚桓再去,便屡屡将他推回自己屋里睡,奚桓腆着脸央求两日,花绸仍旧不许,他便横下心来,索性不再往莲花颠去。
一连两日真不见他来了,花绸却有些恹恹悒悒的没精神,一半因热,一半因他,却赌气似的,就不愿意去请,独个闷在榻上吃冰镇燕窝度日。
赶上冯照妆来瞧,进门看见,在榻上与奚缎云埋怨,“妹妹的病才好,不该常吃这些大凉的东西,姑妈也不劝着点,还由着她。这女人呐,常吃冰冰的东西,总是有些伤宫,妹妹的月事又来得比别人都晚,还该多留心些。”
你道这冯照妆如何大发好心起来不为别的,就为前些时躲着花绸的病不敢来,如今听说花绸痊愈,忙忙赶来找补自家的脸面。进门就说一筐好话,显得她又贤德又和善。
花绸心里清如明镜,可与范宝珠相较,冯照妆虽然嘴碎贪财,却没什么太坏的心眼,因此听见她如此说,起来福了又福,“多谢二嫂嫂关心,实在是天气热,有些熬不住,只好吃一些冰东西消消暑。”
“嗨,屋里是闷,多出去走走好呀。”说到此间,冯照妆撇撇嘴,“倒是那单家没良心,妹妹病了这样久,我就听见他们打发人来问了两句,也没见那魏夫人来瞧。看这样子,是祸及的媳妇不是亲,转脸就不认人。”
花绸略垂眼皮,动了个心眼,抬起眼来怅然莞尔,“嫂嫂在家,有二哥哥疼爱,又有涧儿孝顺,哪里想得到我的苦呢不瞒嫂嫂说,我这遭病了回来将养,一来是怕娘记挂,二来只怕我不出来,就真真要病死在单家了。”
仿佛有光跃跃跳动在冯照妆眼中,她一下光彩熠熠地起了兴致,面上又不得不乔作忧悒,“我倒也听说了,那魏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