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那日不见花绸归家来送,独有奚缎云与一众家人将奚桓送至门口。送完踅入奚甯房中,见三个丫头坐在廊外做针线,招呼了两声。丫头们起身行礼,“姑奶奶来了老爷还没起呢,姑奶奶屋里坐,给您上茶。”
奚缎云忙摇手,“不必不必,我有事情来问甯儿,你们坐你们的,我自己进去。”
众人因见奚甯待其格外敬重,只好依她,不去招呼,仍旧廊下坐着穿针引线。奚缎云独自捉裙进屋,迎面在正墙上望见大乔的影,便在案上取了线香,焚香拜完,打帘子踅入卧房。
屋内陈设简单,不过桌椅榻案,案上宝鸭焚兽,靠墙放一架多宝阁,并无奇珍古玩,只堆了满架子的书。有一架黄杨木架子床,挂着鸦青的帐,撩开条缝,果然见奚甯阖目在睡,婑媠的眼不见,高高的鼻梁与一对浓眉愈显英武,只是跟个孩子似的,睡梦里抿着唇咂嘴。
奚缎云笑笑,不忍吵他,正欲撒帐出去,谁知他陡地抬手一拽,将她拽倒在怀,唬了她一跳,撑起来拍他,“要死,你装睡吓唬我”
他振着胸膛发笑,揽着她的背又使她扑倒下来,撩开眼皮瞧她一眼,“送走桓儿了”
“叫我起来,仔细丫头进来瞧见”奚缎云复撑起,脸悬在他脸上,对望一瞬,蓦地嘻嘻笑起来,“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廊下与丫头说话我就醒了,闭着眼听见你的脚步声,鬼鬼祟祟偷看我。”
“谁偷看了你”她拍他一下,端坐起来。正理云鬟,不妨又一把被他捞下去,“做什么丫头真格进来了”
“不怕,我不叫,她们不敢进的。”奚甯就搂她在身上,怕弄散了她的头发,不好造次,只是对着亲一亲,“桓儿去了”
“去了,真格你这个当爹的不像个当爹的,说你不疼他,你又比谁都疼,说你疼他,他入场殿试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说送一送,叮嘱两句也好呀,你却倒在屋里睡大觉。”
“不是我贪睡,”奚甯翻身将她放平在枕上,撑着脑袋,往她对襟里露出的一截皮肉看,手就解起她的衣带来,“为着今日内阁与六部堂官还有翰林院的监考,昨夜赶着就将许多事情议定,到四更才归家,你瞧我都没去你屋里请安。好在今儿我有儿子参试,我不得去,还能在家歇一歇。”
说话间,业已解开了她抹胸的带子,揭外衫的衣襟。奚缎云忙把两个胳膊护在胸口,飞眼嗔他,“那就好好歇着嘛,又闹什么”
一眼瞪得奚甯似一片锦缎,被个暖呼呼的熨斗将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熨得酥酥的,埋下去在她颈窝里又亲又蹭,“早上起来,就想闹一闹。”
奚缎云软化了骨头,要推也推不动,横波一盼,想出口埋怨,一开口话还没出来,先泄出一缕不成调的声音,软绵绵间,他却把坚坚的身子罩了上来,胡乱磨缠半日,到晴光破窗入帐,才算了结一桩事。
奚缎云还有些喘喘的,又恐怕丫头进来,忙起身系衣裳扎裙,又想起晨起不见花绸来送奚桓,因问“绸袄已好些日不见家来,你在衙门里见着单煜晗,可听他说起过绸袄,是不是她病了”
大约是一番鸳鸯弄帐,将她弄得色容添彩,风流绰约,身被珠围翠绕,好不动人心魄。
奚甯看在眼里,心情大好,爬起来,龙门架上拣了件水天碧的圆领袍套上,扭头与她笑,“妹妹若有什么事儿,少不得会打发人来说,没说就是没事儿,你只管安心。别时时操心这些事,今日内阁六部翰林院监考,索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