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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凤来朝(九)(3/4)
,里里外外的管弦繁乐在风里拉扯,花绸于世不容的尴尬身躯在这一天,在锦绣繁华里暗淡下去,开始拖着沉重的影艰涩游移。

    这场小风波像碎石投海,在外头荡开微妙的涟漪,伴随一场初雪,悬在妇人们长舌尖上的流言递嬗传开奚家来投奔的远亲是个“德有缺行有失”的乡下野丫头。

    花家母女虽久困绣楼,也渐渐有所耳闻,愈发谨慎克己起来,甚少外出,既不滋事,也不惹麻烦。每日只将绣帘低垂,颇有与世隔绝的姿态。

    这厢雪落停,阳光投进来,衬得屋内益发亮堂,榻下拢着炭盆,烧的是柴炭,有些呛人,屋里偶闻咳嗽声。

    奚缎云在炕几上摘菜,不住叹息,“红藕,屋里熏暖和了,你们还是开窗透透气,小姑娘家家的,落下个咳嗽的毛病倒不好。”

    说着,又一叹,“绸袄,今年委屈了你,生辰都没好好办一办,就胡乱混了过去。”

    花绸温柔地将折颈在奚缎云肩上,手里收着针线,“在人家里住着,有什么可办的况且咱们也没几个钱,何苦大吃大嚼折腾不妨事的娘,我又不是只活这一年,我有好几十年的生辰可过呢。”

    “话虽如此讲,可我姑娘十一了,虚岁上是金钗之年,还叫你受委屈,娘心里过不去。”

    花绸笑着,似宽慰她,忽觉胸口又发起胀,于是轻蹙额心,揿着胸,“娘,我告诉您件事儿,您可别着急。”

    “什么事”

    “这几日,我总觉得胸口胀胀的,偶尔还有些疼。”

    奚缎云托起她来,往她贫瘠的胸口睨一眼,两个指端抚上去轻轻按一按,障袖莞尔,“不妨事,是我们绸袄要长大了。”

    那头椿娘在榻下听见,将花绸的胸口望一望,又垂着下巴盯着自己胸口,“太太,什么就长大了我怎么没长大呢”

    恰逢红藕门外提着鎏金铜壶进来,搁在珐琅炭火盆架上玩笑,“你若急,将屁股上的肉切二两下来,贴在胸脯上不就得了”

    椿娘羞得直跺脚,“鬼人,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话,愈发不饶人了”

    阳光刺眼地落在红藕半张脸上,那双懵懂无知的眼不知何时,业已沉淀出一抹怨毒的风情,唇角弯起的弧度,迟迟不肯落下去,像是一缕嘲讽。

    花绸正暗中窥探她的变化,倏听院外咯吱咯吱玉沙响,伴着一个激昂的童声

    “姑妈”

    雪里坠满金凤花,黄澄澄的,璀璨炫目。几如奚桓火热的期待,他在廊下,垫着脚尖,脑袋朝正屋的宝蓝色棉帘缝隙里张望。

    “姑妈,您在不在家”他喊,带着小小的雀跃。

    打上回奚峦的生辰宴上出了那桩冤案后,花绸母女恨不得绕着这府里的人走,生怕又撞上什么殃及池鱼。就连奚甯得空来请安,奚缎云也是敷衍着招呼两句,过一时半刻便寻了缘由追他走。

    自然了,奚桓也难逃此劫。由那天起,花绸既不去院里瞧他,每逢他来,不是称睡着,就是推有活计做,与他淡淡的,从不多讲话。

    眼下仍旧将椿娘支使出去回他,“大少爷,姑娘睡着呢,您回吧,改日再来。”

    奚桓站在廊下跺靴子上的雪,轻轻的,生怕惊了谁,“还睡呀这都辰时末了,我这么赖床也都起了。”

    “姑娘身子有些不爽利,因此多睡些。”

    “姑妈病了”他一霎架高眉,抬步就往东厢走,“我去瞧瞧她,我去给她说笑话儿听,姑妈听了,准能高兴。”

    “嗳嗳嗳、”椿娘旋裙将其拦下,挺得直直的腰,冷眼睨他,“快别吵她,好容易睡着一会儿。您去吧,没事儿也别来,我们这里的炭不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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